社区2号 发表于 2022-8-25 10:50:20

一苇:读作家谢旭国《跟着光走》

一篇小说读了两遍还在回味,于我还是头一回。文友、永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谢旭国的小说《跟着光走》就有这样的魅力。旭国与我同是七零后,他的散文写得不错,唯美、理性,富有文学的华彩。他的小说我是第一次读,刊发在《黄河》文学期刊2019年第五期上。

那天读到东坡先生两句诗:“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心中十分惭愧,想着一定要多读书,少写。但旭国的小说让人看了,不由想说两句。

一是旭国的小说语言亲切。我和他都是晋南黄土垣上长大的人,村风、民情大同小异,如:不要把人捏散伙了!

立春数说自己的丈夫清明:喜欢黑狗,晚上咋不把它搂到被窝里呢?

清明的哥哥芒种在毒贩虎头追到自己家向儿子惊蜇要账时,脱下上衣说:你看我这身上哪一块肉合适,你剁走!

晋南村民之间那种饶有兴致的俏皮、夫妻之间的亲昵、老父护犊子的悲壮,全在旭国的笔下跃然纸上。

二是作品中有人性的光芒。故事并不复杂,清明患了肝癌,不久于人世。他哥芒种的儿子惊蜇吸毒,被人追债。即便这样,芒种还要帮着弟弟清明看病。后来,清明离世,芒种吓走毒贩虎头后,又与儿子一起面对考验。虎头忽然出了车祸,芒种得知后赶紧借了钱送到医院。旁人不解,说他把你家害成那样,你咋还雪中送炭呢?芒种说,自己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欠人钱要还这是天理。

两万多元送到医院,虎头良心发现,只收了一万元的本钱。

人性的光芒在苦难中照亮了活着的路。

简单的故事,旭国铺陈得有滋有味儿。一口晋南腔儿,是泥土气息,也是生活味道。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有一种人性的正能量。清明对朋友夏至落难后的无私帮助,芒种在儿子吸毒后的倾心救助,立春对丈夫的深情不舍,还有芒种的宽容理性,善良坚忍,旭国在写作中都不动声色地表达了出来。

人性的光芒是这篇小说的硬核,优美纯熟的文字是这篇小说的载体,对家乡人的深情是这篇小说的情感底色。

三是作品语言诙谐俏皮。旭国平时不喜说话,在小说中却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幽默多才。且听听他用过的细节:清明和夏至晚上喝酒,是五斤装的。中途怕喝多了,清明将酒往一个新买的夜壶里倒了一半。夏至喝多了,拉出床底下的夜壶就是一顿狂尿。糊里糊涂的清明,喝完后意犹未尽,又将夜壶拉出来喝了两口。完后他惊奇地说:呀!这夜壶真专业啊,刚买的新的,装上酒都能喝出尿骚味儿!

虎头拿着毒品恐吓惊蜇,惊蜇毒瘾发作,但又非常无奈,他先在心里把虎头的先人骂个遍,表面上却答应了虎头的所有要求。

夏至陪清明坐飞机看病,清明妻立春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提起钱来出门难。又说了一堆话,夏至心说,你一个小学毕业生,给我拽那些文绉绉的干啥呢?念经哩!

如此这般的精妙语言,让人不禁莞尔。

小说是教化人的,更是让人快乐的。旭国的作品有这种特质。

四是旭国的小说不仅让人快乐,而且有劲儿、有力量。像立春对丈夫清明的爱情、夏至对清明的友情、芒种对儿子惊蜇的亲情,都是让人感到温暖与振奋的东西。

芒种赶走了虎头,对儿子气壮山河地说,娃,你要是能把那东西戒了,爸就能有劲地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连唯一的反面人物毒贩虎头也在芒种雪中送炭后,良心发现,免去了一万五千元的利息。

这些人、精神、情感,给了这篇小说光芒,给了作品硬核与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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