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收玉米_屈吉平
走过金秋,人们又一次看到了金子般的金黄,闻到了秋实淡淡的清香。农家院落、村广场、门前处处晾晒着金黄的玉米棒子。如今,收玉米大都靠机具,收完后又有轰隆隆的粉碎机把玉米秸秆打碎,融入土中。脱粒机完全代替了手褪,褪玉米粒也不用熬眼了。沉重而琐碎的忙碌瞬间被简单化,既缩短了收获时间,又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年那月……
深秋,乡村的颜色变得丰富多彩。此刻,是农人一年最忙碌的季节,也是最为亢奋的时刻。
玉米成熟了,早已褪去了绿色,厚实碧绿的叶子变成了一片苍黄,棒槌样的玉米棒子挂在秸秆的腰间。我和父母亲早早起来,拉着小平车到地里收王来。掰玉米棒子并不吃力,但把掰下的一堆堆玉米棒子装进编织袋,从地里往小平车上转的时候,却非常吃力。扛着沉重的袋子,还要回避密密麻麻的玉米秸秆,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玉米叶子锯齿似的锋利,不时划在脸上、胳膊上,印出道道血痕,汗水浸过,麻疼麻疼的。
等掰满一平车,我驾辕,肩上挂着拉带,膀子用力,咧着嘴使劲儿在前边拉,父亲伏着身子,脚向后蹬地,用力在后边推着。每拉一车到家,因梢门小,平车拉不进去,又得一袋袋往回扛。每转一车,我总是大呼小喘,精疲力竭。擦擦额头的汗珠,稍微休息一下,喝口水,又得去掰第二车。就这样掰一车拉一车,拉一车掰一车,一车接一车,好几亩地一天掰不完,第二天还得接着干。我膀子上留下了拉带勒的血印子,拉带换到左肩火烧火燎,换到右肩好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看到疲惫的父母脸上的汗水,我也不敢吱声。当把最后一编织袋玉米棒子扔到院子里时,我瘫倒在棒子堆上,幸福地想流泪。
掰完玉米棒子,更艰巨的任务就是用镢头刨玉米秸秆。玉米根系发达,紧紧抓在一起,得刨深、刨全,若散落在地里,用牲口耕地绊犁不说,耙地时还更费劲了。所以,镢头要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手腕震得生疼,才能把玉米根刨得彻底。几亩地刨下来,胳膊酸胀,手上总会磨出几个泡,还不能弄破,如果破了不流血只流水,会钻心地疼。接下来,还要把刨下来的玉米秸秆一捆一捆抱出地,青的玉米秸还能当甜甜棒吃,抱起来死沉死沉的,跌跌绊绊抱到地头,汗水湿了全身。我抱了一捆又一捆,好像总也抱不完……
如今收玉米哪里还会有这久违的疼呢?农耕不断实现机械化,农民朋友从繁重的劳作中慢慢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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