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洋槐香_张景录
人间四月,串串吐絮喷芳的槐花,将她花枝招展的衣裙飘洒在北国之春的田园、河沟。每当这个时节,儿时采槐花的趣事便浮上心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田里的野菜是乡下人青黄不接时的口粮。初春时节是白蒿,清明过后,榆钱、花花菜一时成了缺物。在槐花飘香的季节里,我们邻舍的孩子三五成群,便在村后三官庙前的洋槐树下忙碌开来,把事先准备好的长竹竿上安上铁钩,有的站在树下钩,有的上了树上摘,随着槐花的飘落,空气中便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大伙儿像上窜下跳的松鼠一样,捋一把槐花大口吃着,那甜津津、香喷喷的味儿难以言表。
夕阳西下,当我们携筐挂包满载而归时,路上出现了踱着方步手执书卷的新生伯。于是,我们就纷纷嚷道:“新生伯,为槐花赋诗一首吧!”新生伯慢条斯理地微微点头:“你们这些小泼猴……”吟道:
身披絮絮素,欲采荆刺手。
顽皮小孩童,若个小泼猴。
大家觉得无趣,也不过瘾,又嚷着“再来一个”,并以槐花相赠。新生伯笑着说:“这个我不稀罕。”只见他低头颦眉,手捻胡须吟道:
串串珠玉花,处处荡天涯。
招蜂拒粉蝶,芳魂驻农家。
“好!好诗!”在喝彩中,我们你一把、我一把,纷纷将槐花赠给新生伯后,四散回家。
到家后,母亲将细嫩的槐花用水淘净,拌上少许的玉米面,然后上笼,一会功夫,一股槐花的芳香就充满整个饭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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