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 小小说_赤浪
当今社会为何离婚率居高不下?夫妻间相互猜忌、缺乏信任是其中一大诱因……副厂长任杰离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在全厂传开。
有人断言任杰升职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外面有了相好的。大多数人不这样看,任杰进厂20年,从未有沾花惹草的绯闻,绝非招蜂引蝶好色之人。还有人猜 想任杰妻子年轻漂亮,“好女怕缠郎”,指不定给任杰戴了绿帽子。
一时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究竟咋回事?外人不得知。
任杰出生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实在人,受其影响和教育,打小听话,从不惹事,和人很好处。上学后刻苦用功,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哈工大毕业后,分到有着上万人的军工厂,工作勤奋爱钻研,做事认真肯用心,一年后成为技术员,没几年就晋升为工程师。转眼28岁了,家里人催促说媳妇,师傅和工友们也热心为他物色对象,提了几个他都不中意。有人就说了:“任杰年轻有为,人长得帅,眼光高,一般女孩看不上!”
说这话可冤枉任杰了,其实他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不过说长得帅倒不假,小伙中等偏高个头,身材胖瘦适中,方正脸盘,浓眉大眼,透着睿智,格外精神,浑身漾溢着青春活力。更难得不抽烟、不酗酒、不打牌,没有不良嗜好,年轻轻地就成为厂里挑大樑的工程师,在好多女孩子心目中近乎完美,俨然心仪的白马王子。
没过多久,风传任杰在谈恋爱,准确地说,是任杰在女方爱的攻势下“缴械投降”,成为姑娘的俘虏和“战利品”。
姑娘叫郑梅,是厂里的播音员,模样俊俏,嗓音甜美,能歌善舞,是厂工会文艺活动不可或缺的骨干,更是全厂公认的头牌美女。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丹凤眼,瓜籽脸,一笑两个浅酒窝,乌黑的披肩长发,彰显着女性的妩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能看穿人的心扉,令人不敢对接她的目光。她性格活泼开朗,楚楚动人,甚招人喜欢,不少男孩眼睛紧盯着献殷勤,但郑梅不为所动,请吃饭不去,写情书不理。心想,父母给了自己好模样,就要寻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一般男孩子很难入她的法眼。
一次,任杰因事去厂广播室,郑梅顿时眼前一亮,自此任杰的身影驻进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瞄”上了任杰。面对郑梅的主动“进攻”,任杰节节败退,毫无反击之力,终于被她拿下,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牵手走进婚姻的神圣殿堂。
小两口你恩我爱,如胶似漆,自新婚之日起就没拉过两床被子,好得像一个人,引来周围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婚后的郑梅,心里如吃了蜜甜丝丝、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她不仅把小家庭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对任杰父母甚是孝敬,邻居都夸老两口有福气,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又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她对任杰更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生怕做的菜不合口,特地买了菜谱,变着花样调剂,厨艺大为长进。每当下班回来,饭菜即端桌上。睡觉前她打好热水,帮任杰洗脚。真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她眼里,任杰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自己为他做出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要用全部身心对任杰好,让他感受幸福、快乐。
其实任杰的择偶标准同常人无异,只要明白事理、孝敬老人、心疼自己、真心实意过日子就行。漂亮脸蛋不能当饭吃,他对人样要求并不太在意。现在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自是喜出望外,舒心惬意。
家里有了郑梅操持料理,省了他好多心,一门心思投入厂里工作,很快又被提升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刚过40岁,就成了副厅级干部,任杰心里清楚,这里面也有贤内助的功劳。
郑梅深知自己除拜父母所赐拥有姣好的皮囊,别的地方和任杰相差甚远,为此,她全力做好家务的同时,很注重自己形象,刻意打扮,使自已更显光彩靓丽,随身带有小圆镜,时不时地照照,生怕花容失色,任杰不再爱她。她认为有缘这样的夫君,是前世修的福份。她视任杰为自己的“专利”,见不得有女的往跟前凑,哪怕是说句话,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心里都不乐意。但凡看见任杰同女的在一块说笑,过后总要打听,经侦察“无情况”才放心。她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动她老公的心思,她太爱任杰了,太在乎他了,生怕失去他的爱。
由于工作关系,任杰难免和女同志接触,有时外出开会、学习、考察,有女同志随行,郑梅心里就酸溜溜的,有一种被人挖墙角的不好预感。有一阵子,厂里从国外引进一条自动生产线,技术含量高,安装难度大,时间要求紧,从安装到试车,任杰没明没夜地跟班值守。郑梅分明知晓,却忧心忡忡,老往歪处想。任杰越优秀,她的猜疑心越重。
一天,郑梅同好伙伴聊天,听到这样一个故事:
邻村有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生性好色,整天钻猫洞溜狗道往妇女堆里钻,但凡有女的他从身边经过,眼睛都能看直了,与村上多名妇女有染。他嫌弃老婆人老珠黄,不顾已出嫁的女儿极力反对,把发妻一脚蹬了,娶了一小他10多岁的年轻寡妇,恶习稍为收敛。谁知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老毛病又犯了,时常晚上出去鬼混。妻子劝说无果,无奈使出“绝招”,每当晚上他出去时,就逼他上床先办那个事,美其名曰“交公粮”,回来晚了还要“献余粮”,算是把他治服了。
几个人笑得前倒后仰,险些岔了气、闪了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梅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她如法炮制,每当任杰晚上加班,就哄他上床。任杰望着如花似玉的娇妻,自然乐意顺从。时间长了,他感到有点不对劲,为何总是选择这个时间节点?而且深夜归家,她醒来还要再一番“亲热”。他意识到郑梅对他生疑心、不信任,故意为之。自此,但凡做夫妻事再也没有先前的主动和热烈,日久失去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郑梅也感到任杰对她没有了过去的热乎劲,有时加班回来,竟独自入睡,不近她身,即使“二人天地”也显得勉强应付。这使她很苦闷,莫非自己人老色衰,不再让他待见?还是他在外面有了人?她不敢再往下想。
两个人各自怀揣心事,都不好说出口,生活在极度痛苦和焦虑不安中。后来,任杰索性住到了厂里。郑梅守着空房,暗自伤心落泪。
任杰反复思考后,忍痛决定离婚,他必须就爱情与事业二选一作出抉择,他更看重的是事业。
“咱离婚吧,你知道这些年也没啥积蓄,存的那几万元都归你。家里物件你随便拿,房子给我留下,好歹我得有个窝。女儿归谁都行,你嫌拖累留下,你想带着我放心。”
正所谓怕啥来啥,这一天还是来了。郑梅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一时怔在那儿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过错,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已错在哪里。
此时的郑梅早已是珠泪满面。
“作出这个决定,我心里也不好受,为了不让你一直活在痛苦的煎熬里,离婚或许对我们两人都是一种解脱,你考虑考虑。”
当日,郑梅领女儿住回了娘家。几天后,她给任杰回话:“事已至此,离就离吧,孩子我先带着,你随时可以看和接走。钱我用不上,留着你结婚用吧。”
电话里能听出郑梅强忍的抽泣声。任杰心头一热,鼻子发酸,两眼湿润,一时无语。
接下来的日子,任杰很不好过,父母数罗责骂,亲友反目疏远,还招致不少人背地里嚼舌头。
厂里为此专门召开了一次厂务会,任杰郑重表明 :离婚是他深思后作出的决定,绝非一时头脑发热,更不是有了意中人,没有对不住郑梅的地方,郑梅也未负他。至于为何离婚,他不便讲,若是查出有作风等违纪问题,任凭组织处理。
任杰把话说到这份上,谁都不好再说啥,只待听其言观其行了。无论两个人谁有花心,很快就能见分晓。
两人离婚后,说媒提亲的蜂涌而至,门坎都快踏破了。两人的回答竟如出一辙:暂不考虑。任杰想的是:再找一个未必能像郑梅那般对自己好,何况还有个10岁的女儿!郑梅的心还在任杰身上,她要看看任杰会找个啥样的女人,发誓任杰不娶,她就不嫁,会一直等下去。
两年过去了,俩人依然没有谈婚论嫁的迹象,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两人都被爱所困、为情所伤。
山西绛县赤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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