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2号 发表于 2023-6-13 17:46:27

麦浪起伏麦香浓_王月芳

走在田间地头,微风吹拂,麦子的香味扑鼻而来,瞅着那一望无际的层层麦浪,我的心也翻起了波澜浪花……

那是一九八一年麦收时,这也是改革开放,包产到户之后第一年夏收时。

当时,我有十四五岁,学校里放了麦假,因那会儿,父母在离家五六里地之外的老桥口那儿开了个饭店,忙季时,饭店生意更红火,可地里的麦子也要收。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妈和弟弟在饭店里忙,爸爸和我去地里收割麦子。

爸爸舀了半盆水,取出磨石,在磨石上撩点水,开始磨镰,爸“嚓嚓”地在把镰片放在磨石上来回磨几下,又用大拇指在镰刀刃上式一下,看磨好了没有。

爸将镰刀磨好后,我手里拿着一把镰,如小跟班似的跟在爸爸身后往地里走去。

第一次割麦子,我的心情激动又兴奋,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到了地头一看,爸爸犯愁了,皱了皱眉头念叨着说:“这麦子全卧倒了,还卧得乱七八糟的,这咋割哩。”

爸爸蹲在地堰边,转过脸问道:“月芳,你熬煎吗?”我说:“不熬煎!”

爸爸说:“割麦时,左手抓一把麦杆,右手拿镰勾住麦杆底部猛割一下。”




我应了一声,就蹲下身子,用手撩开如旋风似的麦杆子,先找着麦茬底,见了行就顺着行割,这样就不乱了。

有时见行儿顺行几排,逆行几排,我只好转动着身子割,由于麦子卧了,麦杆也顺势弯弯扭扭的,放麦把时还要操心放的整齐一点。

不一会儿,我身后割出一大片,爸爸这才伸手捆起了麦把子。

我正蹲下来“嚓嚓嚓、嚓嚓嚓”地割着麦子,听见有呦喝卖冰棍的声音,爸爸问我:“月芳,你吃冰棍吗?”,我挥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用祆袖擦了一下那干渴的早被麦杆子里杂物沾满的双唇,说:“不吃!”

我嘴上虽说不吃,其实这会儿嗓子口早已冒烟了,说不吃是假的。

不是我不想吃,而是我从小知道大人们挣点钱不容易的。

尽管那会儿一根冰棍只花五分钱,我也不想花。想着中午回去了喝些水就行了。

那时中午吃饭时间是下午两点,所以,在太阳正烈时还在地里干活,这会儿麦杆已没有了早上的潮气,割起来更利索啦,可就是比早起热,而且,麦穗上那尖尖的麦绒把胳膊上划出一道道的小红口子,汗水一浸入进去,生疼生疼的。

我嫌手抓的麦杆少,就用左胳膊抱一大把,再把镰顺着那一大把的头上开始割,起初我割下麦杆把子是顺手乱放着堆,麦穗有的头朝左边,有的头向右边,爸爸见了说:“月芳,割下的麦把子不能乱放,麦穗往一边放,捆好麦把后,装小平车时麦穗要朝里装,不然,麦粒会落在地上的。”

我嘴里“嗯”着,手不停的干着。




麦子割完后,爸又教我捆麦把,先用约八九根稍湿的微绿中泛着淡黄的麦杆放在手里弄整齐了,中间一分两半,把麦穗这头一绕,缠紧一系,放在地上,又将麦把抱的放在打好的麦腰子上,一手抓一头麦腰子头,一只脚在地上蹲稳,另一只腿盖跪在麦把上,双手抓紧麦腰子交叉猛一扭,扭紧后,将另一头塞进麦腰子边。一个结结实实的麦把子就捆好啦。

农忙没闲时,特别是到了夏收时节,本来是在割麦前半个月要在麦行里套种玉米的,麦子却如金黄色的地毯全铺在了地里,干起来窝工又费力,还不能提前套种玉米,我能看出爸爸心里为这着急,因他摇着头说,麦子卧了,难割不说,玉米又迟种了半个月。

头一天割麦下来,我倒没觉着多累,第三天干到黑时,那真是累的腰酸背疼,浑身不得劲。

就这,在晒麦垛的空间里,把麦捆移到一边,我和爸又赶紧忙着种玉米。

那时用的是一根空心铁杆下边焊一个半圆型有四五寸长带刃厚一点的铁片,铁片边上还有个脚踩的短把儿,种的时候,用脚一踩,把玉米籽从铁杆的空心顶处一放,玉米籽就顺着铁杆空隙落到地里刨开的小土坑里,抬起来一埋,轻轻地一拍,就种好了。一亩地要种四千棵左右,就这样一点点的种完。

爸说一个疙窝放三粒玉米籽,这样能确保苗出的好一点。

当把麦子晒好后,又要忙着在场里准备碾麦子了。




先将麦把子一捆捆排成圆圈型,然后用镰刀挑开,又用双手左右开弓将一层层摊开麦穗头朝上,摊的稍微薄一点,好晒又好碾。

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烤着大地,照的人眼睁都难睁开,这正是碾麦子的好时候。

爸爸找了个四轮拖拉机,拖拉机后还拖着个大石辘轳。

四轮拖拉机那烟筒冒着缕缕烟雾,“嗒嗒嗒、嘟嘟嘟”地在摊好的麦片上转圈碾着。

碾过两遍,中间用木杈翻一遍,这时会有亲友来帮忙,他们一个挨着一个,头戴草帽,手握四股齿的木杈,边将麦杆挑起,边使劲地抖动几下,碾好的碎麦杆及麦绒夹着尘土在面前飞扬,麦粒落在了地上,麦子碾好之后大家又用宽推板,木锨,四股齿的木杈,有挑麦杆的,有推麦堆的,我和几个婶拿着大扫帚在一圈扫,直到把麦子堆起来,紧接着就要扬麦子,如天气凑兴,有风时,爸爸会把麦粒扬出来,这才算麦收圆满又利索的收工。爸爸是扬麦的高手,借着风力,只见爸爸双手拿起木锨,低下头,稍弯腰,在麦堆上“嚓”地一声,举起一木锨麦绒夹着麦粒,仰起头往上空斜抛出去,麦绒纷纷扬扬如仙女撒花般地飘远了,麦粒哗啦啦地往下落着,我在扬好麦粒堆边及上面扫着杂物,麦粒有时会落在我的背上,或头发里。

爸爸趁着有风,一锨接着一锨地抛着,我不停地在麦粒堆上面及周边扫着,还要及时地将麦绒扫的离扬好的麦粒堆远些。

每年碾完麦子后,先把麦秸又堆起来,过两天再摊在场里碾一遍,这叫碾尖麦。其实,这尖麦碾不下多少麦粒啦,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想碾一下。

有一年,麦子刚堆起还没来得及扬,天气变了,下起了雨,我和爸只好把没扬的麦子用小平车一车一车的拉回了家。本想等天晴了再拉到场里扬,谁知这雨下了半个月,土场里根本没法进了。



我在家里只好用大簸箕,一点一点的把麦子簸拣好啦。

我结婚之后,收麦时节仍是这样干的,可遇到麦子熟之前下是连雨天时,眼看着地里的麦子都出了芽儿,收不成。天晴后,麦子倒是收了回来,可这出了芽儿的麦粒出面率低不说,磨下的面又青又苦又粘,吃了肚子还难受,拉肚子。我只好用钱交足了公粮!

经过多少年的夏收,每回都得紧张而繁忙地干十天半个月,劳动中,我看到了收获,也深深体会到,我们吃的每一口馍,每一碗饭,真的是来之不易!

九十年代后,农业用上了机械化,我们才从这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了出来。

都等地里的麦子熟好了,用大型联合收割机,既把麦杆还了田,又使麦粒干干净净的,省时又省力,还不怕麦子因雨天出芽儿啦。

在麦子刚收回家,播种玉米的机子已开在了地头,顺便就把玉米种好啦。

几十年来,农业生产起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高科技飞速发展,使人们的生活不断提高。

在我们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更感恩我们伟大的党!

祝愿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人民幸福安康!
2023年5月27日


作者简介:王月芳,稷山县下柏村东窑人。从小酷爱读书写作,钻研周易学三十多年。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稷山县作协理事。在省市报刊发表作品数篇,在《汾水文学》《稷人说稷》《后稷文苑》《山西作家文苑》《家在山河间》等新媒体平台发布作品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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