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虎穴陶勇威震敌胆 打英舰将军强势炮击 (上篇) 岳晋峰
毛主席视察南昌舰时,操着浓浓的湖南话说:“你就是陶勇同志,我久仰你的大名,你仗打得好呀!”“叶王陶”的名号,在我军开国将领中,有着赫赫威名,他们就是被誉为无冕元帅的粟裕大将军手中著名的三只铁拳。黄桥决战、苏中“七战七捷”、莱芜战役生擒李仙洲、孟良崮歼灭蒋“天下第一军”七十四整编师、以及淮海战役,叶飞、王必成与陶勇三人的威名,如影随行。
其中的陶勇将军,就颇有传奇。说他是英雄虎胆,一点也不过分。1941年末某日,草甸战役打响,陶勇接陈毅急电:“为了牵制敌人,命你率主力七团火速增援。”
七团西进海安、兴化,配合草甸战役,八、九团留守掘港。由于叛徒告密,顽军六纵司令徐承德联合顽军保一旅薛承宗,趁我三纵主力外出,开始进攻我掘港守军。陶勇急电张震东,一定要设法拖住敌人,等候主力回师。
又一份电报呈上:“徐承宗厚集其阵,我掘港东面被他突破。”
五天五夜,掘港官兵浴血奋战,急切盼望陶勇回师救急。
“陶司令,陈总来电:命我火速驰援掘港,讨伐徐承德!”
陶勇命令,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回师奔袭。他命七团长带队直扑徐顽老巢,自己只带两个警卫员,径奔保一旅驻地马塘。“嘟—嘟—”陶勇驾着从日军手里缴获的摩托车,在黄土弥漫的公路上急驰。
远处炮声隆隆,镇前戒备森严。陶勇两手握把,加大油门,旋风般直扑虎穴。
“谁?哪一部分的?”隔着老远,荷枪实弹的哨兵发问。
“我是陶勇!”
陶勇双眉一挑,大喝一声,加大油门,冲进镇里。哨兵吓楞了,还没反映过来,摩托车已经飞驰而过。
“陶勇来了!陶勇来了!”顽军哨兵声嘶力竭地狂呼不止,举枪冲天鸣放。顽军顿时乱了阵脚。摩托车突突地震颤着,直抵保一旅旅部门口。陶勇跳下车,揭帘入室,劈头就给詹长佑一个下马威:
“詹旅长,我来了!”
詹长佑见陶勇昂首挺进,吓慌了手脚,连忙让座。又转身满脸堆满了阿谀奉迎的笑容,鞠躬道:
“陶司令,我詹某该死、该死,特向您负荆请罪。”
“罪?你詹旅长不是一向赞同我们团结抗日嘛,你有何罪?”
詹长佑声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奉了韩德勤命令不得已而为之,陶勇历声喝斥:“韩德勤要你投敌叛国的话,你也要意思意思?当初他让你派兵去石港打徐承宗,反被徐吃掉一个团。后来他又让你打我们,又报销了一个团,你可是泅水逃生的呀!”陶勇单刀直入,对詹长佑晓以利害,申明大义,迫使其调转枪口,撤了对我之围。又发兵攻打徐承宗的老窝石港。
在陶勇的的反击下,徐承宗兵败如山倒,一路亡命,逃至江边,丢下溃兵,跳江逃生。陶勇率领从海安赶了二百二十公里的七团,把徐敌从石港打得逃到余东,从余东被追到南通,最后落得自己跳江逃命。正如文工团女兵唱词说的那样:
徐承宗,顽固派,
通如海启一大害
偷偷摸摸打掘港
不搞抗日搞破坏
三纵队,行动快
狠狠追击顽固派
……
1942年元旦,陶勇带领八团,一举拿下了伪军据守的三阳镇。而后再包围了久隆镇,对敌伪团长徐宝富喊话,劝其投降。徐宝富自持碉堡坚固,坚守不降,等待援兵。
陶勇令伪镇长向徐宝富喊话:
“宝富啊!陶司令让我劝你赶快投降!”
徐宝富听说是陶勇来了,心里一颤。陶勇的威名,如雷贯耳。觉得打又打不过,投降又太没面子。就有意要挟:
“请陶司令亲自出面,再做考虑。”
“对,对,只要亲眼看见陶司令,我们就交枪。”伪军们口出狂言,真假难辨。
陶勇权衡利弊,大智大勇,道:“完全可以!”
他决定亲自出马谈判。
“陶司令,你不能去!这太危险。”彭德清急忙劝阻。是啊,敌人诡计多端,不能相信他们。众干部们纷纷劝说。
“别再说了,我心里有数。”陶勇接着对大家说,我料定他徐宝富不敢对我怎么样,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同时也是想看看新四军有没有诚心。尽管此行有风险,但若能争取徐宝富投降,既能减少我军伤亡,又能争取过来二百多名伪军反正。对我军大为有利,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陶勇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从胸前拔出一杆钢笔,递给彭德清说:
“万一打坏了怪可惜的,你替我保管一下。”
彭德清心里一沉,周围的人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湿润了眼眶。敌人出尔反尔,反复无常,陶司令此去凶多吉少,他们怎么不为此担忧呢。
陶勇镇定地整整衣襟,只带一名警卫员,迈着坚定的步伐,昂然出现在敌人吊桥前面。陶勇站在吊桥边,仰头向碉堡里的敌人威风凛凛地喊道:
“你们要见我,我就是陶勇!”
“真有这样的虎胆英雄。真有种!”敌人叽叽喳喳乱成一团。徐宝富被陶勇大无畏的英雄气慨震慑住了。他缓缓地从墙上摘下他那把心爱的克罗米弯把指挥刀走下碉堡。
陶勇沉着镇定,打量着立在面前的徐宝富,说:
“徐宝富,你交枪,我们就作为起义处理;原当新四军,愿回家随便。留下的,我们双手欢迎,愿走的,我们发路费。你看怎么样?”
徐宝富见陶勇果真豪爽痛快,深感敬畏。同时被他毫无畏惧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他把克罗米弯把指挥刀拔出,恭恭敬敬地举双手捧上:
“久仰司令大名,今日相见,确实不凡,三生有幸。陶司令大勇大义,坦荡豪侠,我辈岂是对手。特送上此刀敬献陶司令收下。我徐宝富—不干了。”
“投降了,不干了。回老家种地去。当新四军了。”伪军们一阵高呼。
当晚,石林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他挥笔写下了《碉堡下的谈判》一文,发表在苏中地委机关报《江海报》上。不久,《新华日报》也报道了“苏北日伪反正”的消息。
1944年,日本《朝日新闻》曾经惶恐地刊登过这一段话:“华东沿海从连云港到上海止,有游移不定的新四军水兵……”
这“新四军水军”指的就是陶勇创建的我军第一支海上武装力量—新四军海防纵队。早在1942年初,日伪军出动一万多人对我苏中地区进行疯狂的“清乡”,扬言要把新四军从南通、如东、启东、海门地区赶走,逼进黄海喝水。陈毅、粟裕同志把陶勇请到盐城新四军军部,把建立海防的任务交给陶勇。临别时陈毅对陶勇说:
“老陶啊,党中央要求我们一直东进到黄海边上扎下脚跟,日伪势力妄图把我们从黄淮平原赶走,这能答应吗?”
“陈总,你放心吧,有我陶勇在,黄海就是我们新四军的!”
不久,新四军海防纵队的前身—海防团,在苏北何家灶成立,陶勇兼任海防团团长。
从长江口到连云港一带的海面,过去是海盗窝。海盗有船有枪,经常出没打家刧舍,为祸乡里,老百姓叫他们“海巴子”。其中最大的一伙海巴子就是孙二虎。陶勇对孙二虎作了调查,得知孙手下多为贫苦出身百姓,认为可以争取过来,以壮大我海防力量。
1942年春天某日,渔会长来报:孙二虎带着几个海巴子上岸索要粮草,已被他们稳住,正在龙王庙里。陶勇立即派人包围了龙王庙,生擒孙二虎等六名海匪。陶勇命人把孙二虎带来,他要亲自做孙的工作。
夕阳笼罩着村镇,陶勇凝视着晚霞,思忖对策。
孙二虎被五花大绑地带进司令部,一进门就大喊大叫:
“要杀就杀,无须多言!”
“嗬,好一条江湖硬汉!”陶勇上前亲自给孙匪松绑。语气诚恳地对他说“孙二虎,你坐下,我们慢慢聊聊。听说你也是船老大出身,从小也是打鱼的。”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你作为一个中国人,不去打日军、打顽军,却在海上欺负老百姓,你的良心何在?你也是个苦出身,该是悬崖勒马,改邪归正的时候了。只有投奔新四军,一同走抗日的道路,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陶勇一番话,触动了孙二虎的心。他见陶勇没把他当土匪看待,没有任何敌意,心中那块冰块融化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他毫不迟疑,双膝跪倒答应:
“陶司令,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设法说服同伙吴道生,一同参加新四军。明天中午,请陶司令亲自赴我驻地环港谈判,共商收编大事。”
“好!咱们一言为定。”
随即,陶勇命人把缴来的驳壳枪送还孙二虎,并把两夹子黄澄澄的**放进他口袋。孙二虎称谢而去。
听说陶勇要下海谈判,地委领导和政委刘先胜极不放心。认为这比他骑摩托闯马塘风险要大的多,要派一个连护送。陶勇认为此去功夫在嘴上,力量在于党的政策,去一个连保护也解决不了问题。毅然要求“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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