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绿的牵绊 薛颖哲
在北方,除却落叶植物在秋意渐浓之时褪去春的馈赠,一年四季都有绿色。仲冬时节,望着黄绿相间或光秃秃的树枝,便越发思念绿色。绿有其诗韵。
如“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绿是娇嫩,亦是清新。如“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绿很热烈,亦有意境。如“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绿可宽广,亦可高远。
绿有其香气。
碧绿、青葱、柳黄、秋香、靛蓝、靛青、绿沈、山岚、绿鬓、竹青……每个绿色的古代称谓好似一个个气质出尘、清丽脱俗的美丽女子,仿佛隐隐透着清淡高雅的香气。细细品味这些形容颜色的词语,不难看出创作者的美意。
绿有其生机。
小说《鱼没有脚》中,印象最深是:“当公交车从布拉塔布雷卡坡上冲下来,像一场绿色的庆典,一声绿色的惊叹,山下的农田和中央的巴特斯法尔山向着我们迎面扑来……”这充满生命感和力量感的描述,我反复咀嚼,为这样富有张扬感却又不具象的美而深深折服。
电影《周渔的火车》里有一首绝美的小诗:“为了让你听见,我的话/有时候变的纤细/微风吹起鳝鱼的冰裂/仙湖,陶醉的青瓷/在我的手中柔软的如同你的皮肤/它溢出我的仙湖/由你完全充满/完全充满。”青瓷,带着视觉的柔软与质感的坚硬。仙湖,与青瓷,与肌肤,与爱恋,合成了一种玄妙的、带着朦胧绿色的生机。
文学作品《最后一片叶子》中,年轻女画家琼西重病缠身,每天望着窗外的常青藤,数着那不断被风吹落的叶子,当叶子一片片坠落,她的希望也一点点丧失。老画家贝尔曼拖着年迈虚弱的身体,冒着凄苦的风雨在墙上画了一片叶子。“经过漫长一夜的风吹雨打,在砖墙上还挂着一片藤叶……”那片黄绿交织的叶子,将希望和琼西紧紧缠在了一起,在无数读者心中留下了饱含生命力的画面。
绿是“不知细叶谁裁出”,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是“绿池落尽红蕖却”,是“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它有春的柔嫩,夏的炙热,秋的舒爽,冬的坚忍。绿树、嫩草、青山、碧野,在大自然的绿色中,人们能得到有益的精神价值。
不论是古人留下有关绿色的意境诗句、美好颜色的称谓,抑或是今人对生活中绿色的赞颂,绿色始终是大自然的第一色。人们踏青、赏叶、爬山、郊游,人们歌颂、记录、描写、弹唱,在欣赏、体会中,人类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继而产生共鸣和思考。
一朵花,一条河,一棵树,一座山,风雨云月,电闪雷鸣,都是诗意,都是感动,都是我们与世界共赴未知的牵绊。
也是在这些牵绊中,绿的执念随之前行,带我们去看“霜叶红于二月花”,去赏“数树深红出浅黄”,去寻觅与自然的共振之美。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