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个蚕茧是一颗被割掉了一半的丝质茧壳,茧壳长1.36厘米、茧幅1.04厘米。李济在这次发掘报告《西阴村史前遗存》中说:“我们最有趣的发现是一个半割的,丝似的,半个蚕茧。用显微镜考察,这蚕茧已腐坏了一半,但是仍旧发光;那割的部分极乎直。清华学校生物学教授刘崇乐先生替我看了好几次。他说,他虽不敢断定这就是家蚕,然而也没有找出必不是蚕茧的证据。与那西阴村现在所养的蚕茧比较,它比那最小的还要小一点。”刘崇乐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昆虫学家,他谈到蚕茧的出土情况,“这蚕埋藏的位置差不多在坑的底下。它不会是后来的侵入,因为那一方的土色没有受扰的痕迹;也不会是野虫偶尔吐下的,因为它是经过人工的割裂。当我最初发现它的时候,我知道这意义很重大,就非常注意这件事。但是我没有找到第二个”。李济还注意到,“据本地的传说,这一带的丝织业是很古的。现在夏县城中还有好些绸子工场。但是这种工作代表着一种畸形的组合,最为研究人文学的所应注意。现在夏县丝织业的工人都是从河南来的,生丝也是一大半从河南买来,因为本地产的不够用;更令人诧异的是,织成的绸子都运到陕西、甘肃去卖。所以夏县丝织业的存在,一不是因为地方上的工人的灵巧,二不是因为生丝出得多,三不是因为本地的需要多。按经济的原理,这确是一个不可解释的现象。但是按着人文学的说法,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一种‘文化的遗留(Survival in Culture)’看待。大概是很早的时候,早到什么时候那就难讲了,因为某种缘故,夏县的丝织业很发达。名声老了,所以在那产生这种工业的缘故研究消灭后,它仍旧继续存在下去。这件事也许与我们所找的蚕壳无关,但是值得我们注意”。可见李济在西阴村的时候就极其重视这件事情,并做了一些调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