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语 牛文娜 散文

天格外炎热，透过远处树梢能望见湛蓝的天空上飘浮着雪白耀眼的云堆，好似团团超级柔软的棉絮。太阳恨不得烤化整个大地，到处白晃晃的刺眼，树枝耷拉着叶片。偶有行人路过，也是全副武装，太阳帽，防晒服，大墨镜多少能对抗恶毒的日光。时光仿佛静止，人也打着盹，静谧得只剩下了白日光。忽然，一声高昂清脆的蝉鸣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不由得站起来走到树林边，循着“知了，知了……”四处张望，企图找到知了猴的身影。仿佛是在捉迷藏，只闻其声，不见蝉影，睡意全无，漫步树林里地毯式地搜寻着，此情此景叫人思绪万千，意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时代。

和知了有关的记忆定格在五六岁时，每到夏天傍晚时分，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村外水渠边的树林里逮知了猴，竟然是夏日里最期盼最欢快最有味的时光。小伙伴有的打着煤油灯，有的拿着手电筒，兵分两路地毯式地搜寻，不大工夫就收获满满。这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在那时候，面对美味的诱惑，一群人垂涎欲滴，按捺不住对美餐的渴望，等不及大人们盐水腌、过油炸，就地点火烤知了，哪怕回去挨揍受骂也豁出去了。如今，那沾满草木灰的知了肉的美味令人回味无穷，就算厨艺精湛的厨师也难比拟。热闹喧哗的顽童、烤知了肉的香味，被灰涂抹的手和脸竟都成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

知了生于夏死于秋，生命极其短暂。每年在这夏季最炎热午后，一片寂静，蝉鸣却深入人心，清脆悠长。

话说知了猴，在人们追求本真的现实生活中，从以前的田园自供自给，到如今竟登上各大酒店的大雅之堂，令人感叹。知了猴是一种亲切的叫法，也许是和它的叫声有关，又或许因为它的成虫像个会爬树的猴子，厚诚的人们总会形象地叫出一些贴切顺口的称呼。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载：“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古人称这种行为品行高洁，不食人间烟火，出淤泥而不染，有重生之意，故而十分推崇，成为古人追求新生的高洁象征代表。如菩萨头冠上的蝉纹就象征轮回之意。虞世南的《蝉》：“垂缕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蝉的寓意也越来越被赋予更多人文内涵！据说蝉蜕还是有名的中药，可散风热、宣肺、定痉。肉蝉身价倍增，口感受到食客们的热捧，这无形中可增加捕蝉人的收入，怪不得许多人对知了猴都有一种偏爱！

立秋过后，蝉声或抑扬顿挫或戛然而止，仿佛它自知生命的尽头就要来临，又仿佛告诉世人珍爱生命，与其哀叹，不如高歌，让短暂的生命在人们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蝉生命极其短暂，却能在盛夏自顾自地放声歌唱，清脆悠长，是一种独特自我的生存方式。看来知了猴也深谙生命不只体现在长度，更体现在深度、密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