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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盗书,卖书 寺儿巷(57) 严德荣 长篇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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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17 11:07: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六十一章 盗书,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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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冯永春准备自谋职业的同时,阎家庄的前领导人苟喜忠也先知先觉地找到了自己新的出路。元宵刚过,他领着他的助手、前大队保管苟三儿已经来到了太原。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的省城,规模虽然还不是很大,但是两个乡下人即使是苟喜忠这样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要找某某大街某条路某个胡同某某号某某人,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苟喜忠领着三儿一出火车站,顿时就懵了。苟喜忠虽然前几年去大寨参观时路过太原,但是那个时候火车站还在五一广场对面。苟三儿骂了一句“什么烂地方,还不如高楼镇好认路”,接着就“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他吐罢还没抬头呢,就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人伸出手道:“随地吐痰,罚款!”

三儿愣了一下:“吐一口唾沫也要罚款,你这是什么地方,金銮殿吗?”

那人不跟他废话,继续伸着手,只是提高了声音:“交钱!”

三儿还想争辩,苟喜忠看见周围有人要聚过来,忙拦住三儿,对那人道:“我交,我交。罚多少?”

那人冷冷地道:“两块!”

苟喜忠看见那人低头作势要撕收据,忙掏出一块钱塞到对方手中:“别,别撕票了。”拉过三儿就走。

走出一段路后,苟三儿回头恨恨地骂道:“什么烂地方!我——”他又咳了一口痰准备要吐,一看苟喜忠正在瞪着他,只好一伸脖子,咽了下去。

两个人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了侯老板信上说的柳荫胡同。当时的柳荫胡同也名副其实,只是一条窄窄的胡同,曲曲弯弯又长长的巷道两侧店面不多,多的是居民大院、小的街道工厂和机关宿舍,还有几个露天或者只盖了个简易屋顶的公共厕所。

苟喜忠和苟三儿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了要找地方,见到了要找的人。这座同一个门牌号的大院里竟然住了十几家人,用苟三儿的话说,就是还不如以前大队养猪场的猪住得宽敞呢。

不过这位侯老板的家却是另有天地,从外边望去虽然也只是两间平房,但是走进去就能看出入深至少有三丈开外,而且分间布局非常别致。客厅设在里间,老式的中堂条案、座椅、八仙桌、柜橱、书柜很气派地分别摆在两边,一对青花瓷瓶足有一人多高,正面墙上挂的是梅兰竹菊木雕四条屏。照明靠的是顶棚上各式各样的灯具。

摆了这许多家具的客厅一点儿不显拥挤,可是苟喜忠二人还是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 侯老板看出了客人的拘谨,他热情地请这两位在红木圈椅上落座,又亲手沏了一壶茶,倒进几只精致的茶碗,分别端给两人。

苟三儿一口就喝干了碗里的茶,抢先开口说道:“侯老板,您想找有文化的老古东西,可算找对人了。我们主任就是我那块儿最有名的文化人,开大会作报告从来都不用打草稿的。主任啊,要说古书,咱村死了的阎老先生家里就有,我们肯定能给侯老板您找来。主任你说是不是?”

苟喜忠打断他的话道:“你再别主任主任的喊行不行?我怎么越听越别扭。”

苟三儿委屈地说:“主任你虽然不干了,也比旺财那伙人强得多。你不让叫主任了,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

“就叫哥吧。”

苟三儿认真地说:“咱们是同一个祠堂本家的,论起辈分我还比你大一辈儿。叫官衔可以,叫哥我就卖辈儿了,那是不行的。” 他看看苟喜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忙改口道:“ 不过那些老讲究也早就过时了,叫就叫吧。” 接着就叫了一声:

“狗蛋哥。怎么样?”

苟喜忠更不乐意了:“你爱叫不叫,还要带上小名,那还不如不叫哩。”

苟三儿忙纠正道:“哥,哥。就是哥了。你看我方才的说的怎么样?”

苟喜忠这才说:“其实你说的那个我也考虑过。” 他转向侯建业:“ 上次在龙门汽车站咱见面时,我就跟您讲过,前几年阎先生的儿子回来扫墓的时候,我知道他没有带走多少东西。那阎老先生就是个纯粹的书呆子,一辈子攒下来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他那些破书。说实在的,六八年那次把他揪出来批斗的时候,就准备第二天抄他的家,结果老先生死在了批斗会上,家就没有抄成,反而让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侯建业看两人斗了半天嘴才回到正题上来,笑了笑道:“其实这才是坏事变成了好事。当年要是让你们抄了,还不是一把火给烧了?这就是天意,留下来让你们发财呢。不过你们谁见过老先生的藏书?都有哪个朝代的?都是些什么书?”

两个人被问得大眼瞪小眼,都摇了摇头。苟喜忠说:“我们也只是听说。不过侯老板你放心,书真的很多很多,我那老子早年就是阎先生的学生,他就告诉过我,说那老先生家里的书一大车也拉不完。”

侯建业微微一笑:“有也好,没有也罢。只要你们送来了,我是会看货给价的。你们恐怕不知道吧,我也是个爱书的人,我买它不是为了倒手赚钱,完全是为了自己看的。”

苟喜忠看看身后的两个大书柜,表示信服地点点头。

三儿说“侯先生你说话可得算数啊。不要我们把书送来了,你又不要了。”

苟喜忠瞪了三儿一眼。侯建业大度地笑笑说:

“小兄弟过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侯某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朋友。”接着端起面前的茶杯:“ 那就这样吧,我就不耽误你们发财了。”

苟喜忠连忙识相地站起身,扯起还端坐不动的苟三儿,告辞道:“ 谢谢侯老板。那我俩就先走了,改日再来请教。”

侯建业将二人送到门口:“二位回去以后仔细考虑考虑,如果对方不愿意卖的话,就不要勉强。生意有数,仁义无价啊!”

返回的客车上。苟三儿问苟喜忠:“主任,那个侯老板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要我们找阎老先生的儿子买他那些书不成?”

苟喜忠看看三儿,鼻孔里“哼”了两声:“让你叫句哥,就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连侯老板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你脑袋让驴给踢啦?”

苟三儿使劲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明白,只好又问苟喜忠:“好我的哥哩,你就告诉我吧。你知道我脑子笨的。”      

苟喜忠瞧了瞧前后左右的乘客,这才凑到三儿耳边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收赃的吩咐贼娃子偷东西的?那贼出了事,咬出他来就是教唆犯了。再说,咱们该怎么做,还用得着他教吗?”

三儿似懂非懂的点头道:“甭管是买是偷还是抢,反正我听你的就是了。”

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苟三儿一整天都没有出门,而是躺在炕上睡大觉。他老婆刚唠叨了几句,就被他蹬下炕骂了出去。直到老婆从地里回来做好了饭,他才起来穿衣服。撂下饭碗,三儿就卷起一条线布口袋要出门去。老婆刚问了一句“天黑了又要钻到哪里去”,就见男人瞪了她一眼,立时吓得不敢做声了。




三儿钻出窑洞,走到院门口探头看了看寺儿巷口,又掉头回到窑洞里,这把他老婆又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到底是要作甚哩,神神鬼鬼的。”三儿这回倒没有恼,他低声交待道:“你老子我就要发财了。我得出去三四天,你谁也不要告诉我去了哪儿。”他老婆说:“你都不告诉我你去哪里,我怎么告诉别人?”三儿嘿嘿笑了几声道:“我跟主任再跑一趟省里,你就乖乖在屋里等着数钱吧。如果让我知道有男人来找过你,当心我把你腿给打断。”说完抱住老婆亲了她一脸唾沫渣子,转身把口袋夹在胳肢窝里,走了。

月黑,风高。正是做活儿的最好时机。

首先爬上阎老先生家南墙头的是阎吉明。苟喜忠从太原回来以后,反复考虑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内行是办不成的,于是悄悄找了阎吉明,两个人一拍即合。阎老先生家靠巷道是一堵光溜溜的砖墙,就西边有那么一点点拐角,阎吉明到那里一摸索,苟喜忠还没有看清楚,就听“ 嗖嗖 ”几声,阎吉明已经蹲在了墙头上。他放下绳头,把苟喜忠拽了上来。然后又听“ 嗖 ”地一声,他又已经站在了院内墙根,阎吉明让苟喜忠转身趴在墙上,他伸出双手托住苟喜忠的两腿,慢慢把他顺墙放了下来。

“不愧是行家里手!”苟喜忠心里暗暗喝彩。本来他是打算撬锁进来的,被阎吉明给否定了,说那样外人会很快发现的。而从墙头进出,不会留下多少痕迹。他正要伸手拍打身上的土尘,阎吉明在黑暗中似乎也看见了他的动作,立即一把拦住。苟喜忠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两人伸手抬脚,轻轻往正房摸了过去。

正房门上挂着的是一把普通的铁皮锁。阎吉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什么东西,摸索着稍一摆弄,锁就打开了。两人进到屋内,阎吉明就放开了手脚。他掏出手电筒左右上下一照,看了眼苟喜忠,喜忠忙指指顶棚:“东西都在上头。”

阎吉明踩着门扇后边的横格爬了上去,伸手移开顶棚口上的盖板,跳了上去。接着用手电照着下边,等着苟喜忠上来。

苟喜忠如法炮制,不料脑袋刚一伸进顶棚,耳边就听得一阵风声,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迎面飞了过来。吓得他眼一闭手一松,“ 噗通 ”一声就摔在了砖地上。那团白物件也悄没声息地落在地上,“ 喵 ”地叫了一声,跃起身跳上炕,窜出窗户跑了。

苟喜忠跌得腰腿生疼,但他强忍住没有叫唤。好在屁股先着的地,别的部位并没有受伤。他抬头看见阎吉明正望着他,就摆摆手示意没事,重新爬了上去。坐在顶棚上喘了口气,低声骂了句:“ 该死的赖猫,差点没把老子摔死!”

阎吉明贴着他的耳边说道:“主任, 咱们该感谢这只猫啊。要没有它守在这里,那些书早就被老鼠啃光了!”

后半夜时分,苟喜忠和阎吉明提着三个线布袋原路翻出墙外。望风的苟三儿接他们落了地,埋怨道:“ 你们怎么弄这么长时间?我都快要冻死了!”

苟喜忠呵斥一声,问道:“ 有没有人来过?”

三儿搓着手答道:“ 这天气谁还出来?鬼影都没有一个。”

阎吉明递给他一个袋子:“ 那就别废话了,一人一袋,赶紧走!”

几个人出了寺儿巷口,朝北一拐,没多远就是公路了。为了不让村里人发现,再说离天亮还得好几个钟头,他们商定走远些再等客车。

正走着,苟三儿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捂着肚子“哎哟”着:“你俩谁身上有纸?”

苟喜忠明白他要做什么,摇摇头厌恶地说:“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屙泡屎还非得要纸?地里土坷垃多的是。真是的!你快一点。” 他转头对阎吉明说:“咱们走。”

苟三儿钻进了路旁一块林地,解完手却怎么也摸不到一块土疙瘩,好不容易拣到两片树叶,刚挨屁股就都碎了。他干脆解开身边装书的口袋,掏出一本书来,撕下厚厚一把,擦完没擦完的都扔在了屁股后边。        

省城中近些年刚形成的文化人圈子里,侯建业是个相当活跃的人物,他虽然没有什么职称和学位,甚至连个正式的工作单位都没有,但是大家都承认他在圈子里的重要性,而且他的知识面非常广。他会在中文系老教授读不懂英文新名词时及时帮助解释,也会给医学院的讲师纠正讲稿里的病句。而且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总是非常谦逊、得体,尤其在大伙儿聚会或者研讨活动时,他会像服务员一般的热情、周到、不辞劳苦,博得了这些老学究、老权威、老艺术家们的一致赞许。当然侯建业也得到过他们不少的帮助和指点。这次他一收到苟喜忠送来的古书,自己先粗略翻看了几本,觉得好像确实值些钱,却又没有多少把握。于是他把这四十本书重新整理包裹了一下,立刻来到省最高学府——省立大学,找中文系专搞古文学研究的专家郭学恭教授,想请他亲自鉴定一下。      

侯建业是常客,郭老也为人随和。落座以后没说几句客套话,侯建业就说明了来意。等他把包袱一解开,郭教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没等侯建业再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拿起第一本书,朝右边翻开封面和扉页,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      

“御制康熙字典序:         

易传曰: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周官。外史掌达书名于四方,保氏养国子教以六书。而考文列于三重,盖以其为万事百物之统记,而足以助流政教也......”   

侯建业心里一喜:老先生认出这套书了!但他不动声色,依旧端端正正坐着,耐心地听着郭教授把套红印制的“ 序” 读完,才从教授手中接过书,又双手端起一杯茶水递过去。这才问道:“ 郭老您看,这套书......”

郭老含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你先别讲话,我看看再说。” 这才坐下来,一本一本仔细翻看起来。

四十本书都翻过了,郭老才问道:“ 小侯啊,你实话告诉我:这套《康熙字典》你是打哪儿搞来的?”

侯建业撒谎从来不用打草稿:“ 是我晋南老家一个远房亲戚家传的。他说现在没人读这些东西了,拿来让我看看值不值钱想卖掉。我看这书挺完整的,随便卖了怕糟蹋了东西,就劝他献给政府。可郭老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对文化的事儿一窍不通,这不就来麻烦您老来了嘛。”

“ 你这个亲戚祖上在清朝做过大官儿?”

“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早以前好像听别人讲过,他家哪一代祖宗当过什么翰林,还和阳城陈廷敬是个什么亲戚。”

郭老一拍桌子:“这就对了么!一般人家哪能有这样的宝贝。”

侯建业小心问道:“不是说《康熙字典》不算稀罕,留到现在的并不少?”

郭老说:“光绪年出的是不少,道光年印的也还有些。可这一套是康熙五十五年头一版印的,独一份啊!而且这么好的品相,国家图书馆档案馆保存的都未必比得上啊!”

侯建业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老看还需要请别人看看不?”

郭老面露不悦:“多此一举!” 随之又平和下来:“你还想找谁瞧瞧哇?”

侯建业忙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谁不知道,不要说是省城,就是全国的学界,只有您老才是这一方面的权威啊。”

郭老笑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了!不过这方面不要说是你,就是我们系那几个教授也真的未必能分辨得清。道光十一年的武英殿本,那是王引之校改过以后,在原版上做了挖改填换然后重新印刷的。他改正的字头和订正的引文非常之多,而你带来的这几本我仔细翻阅过,没有找到一处挖改造成的错位或者是串行的痕迹。所以我才敢确认它是康熙五十五年的武英殿版本无疑。建业啊,你如果能把这一套《康熙字典》收集完整,献给国家,那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从郭教授家里回来之后,侯建业就把三十九本书都藏了起来,拿着缺了许多页的那一本,到府前街东风旅社去找苟喜忠他们。

看见侯老板亲自来找,又没有带着东西,苟喜忠就知道:这生意十有八九是做成了。

可是等侯建业掏出那本书,他就傻眼了。今天早上交货的时候,侯老板是当着他们三人的面把这本书挑出来的。很明显,缺的这十多页将会使这套古书的价格大打折扣

侯建业开门见山,告诉苟喜忠:这套书不错,值得收藏。但是如果想要倒手卖掉,那就不值几个钱了。三儿插话说:四十本书几千页,怎么少了十几页就不值钱了,你不是吓唬我们的吧?苟喜忠瞪了他一眼,侯建业却没有生气,他耐心地给苟三儿解释:这套书是一个整体,就好比一只瓷碗,完完整整它就是件东西,是件好东西,甚至是个宝贝。但是现在它磕破了,缺了口,裂了缝,就一文不值了,“ 瓷有一纹,不值一文 ”就是这个道理。给你你也不会要的,对不对?幸亏我是要来自己收藏和学习用的,换了哪个干倒卖这一行的,那是极难出手,绝对不会要的。

苟喜忠已经听出来侯老板话里的意思。问道:“ 那么先谢谢侯老板了。您看您能给我们出多少钱?”

侯建业看看旁边的三儿和阎吉明。苟喜忠理解他的顾忌。忙说:“ 都是自家人,我们弟兄们不分彼此的。侯老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无妨。”

侯建业:“ 那我就照直讲了。就这套东西,尽管它不完整了,收下它,我心里也是个疙瘩。但是让你们三番两次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又千里迢迢送了过来,其中的不容易我非常理解,也十分感激。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收下它。”他顿了顿,瞧瞧三人的脸色,接着说道:“ 至于价钱么,这个数你们看行不行?”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苟三儿叫了声:“一千?!” 嘴立刻张得老大。

苟喜忠蹬了三儿一脚。对侯建业说:“一个数是不是有点儿少,看在我们千辛万苦又担惊受怕的份上,侯老板你看能不能再给加上些?”

他看侯建业没有答复,就提出了具体数字:“侯老板如此通情达理,我也不敢漫天要价,您看一万二可以不?”

侯建业稍作思考,答道:“给你们说兜底的话吧:这套东西如果完好无损,不要是说一万二,就是二万一我也会出。苟主任既然说得如此诚恳,我也不是那种把钱穿在肋骨上的人。一句话:一万一!”

喜出望外的三个人把钱收好,无论如何也要请侯老板吃顿饭。侯建业坚决推辞了。临离开旅社时,他告诉苟喜忠:以后不管有了什么好东西,尽可来找他,咱们合作的日子长着哪。并且一本正经地嘱咐他们:那十几页字纸如果找回来了,他一定会给补够两万块钱,决不食言。其实侯建业早就想好了:找一本光绪年的印本,拆东墙补西墙,一样会天衣无缝,照样卖它一个天价!

送走了侯老板,三个人回到房间,苟喜忠这回才狠狠踹了苟三儿一脚:

“你个败家子,一泡屎屙掉了他娘的一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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