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征服星辰大海的是“恐同”本身

无法征服星辰大海的是“恐同”本身

最近微博网友@风小餮tie收到一位17岁男生妈妈的私信。她的儿子向男同学告白，被直男同学拒绝，还把她儿子的性倾向到处宣扬，导致她儿子在学校被同学嘲笑殴打。她发现这件事之后，给博主发信求助。该条微博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获得14万转发量，评论多达2000多页。许多网友称赞这位妈妈“很了不起”，“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和爱”(昨日《钱江晚报》)。

一封微博私信引发巨大共鸣，因为这位母亲的想法和做法皆令人感动———不但是爱子心切，更因为她的明事理，心存爱与公义。在她看来，没有人应该因为自己的性倾向而被人欺负，为人师表的老师不该偏袒“恐同”的学生。还有，她虽“意外孩子的性倾向，却相信他的品行”、“如果已经被出柜了，就要堂堂正正、勇敢地活下去”。我想，这番话，不仅温暖了无数因歧视而处于同样境地的青少年同性恋者的心，就算你不是同志，你也想有这样一位无私正直的妈妈———依我看，假如家长都像她这样，豆瓣上就不会有“父母皆祸害小组”，年轻人在恋爱、择业、买房、婚育等问题上，因价值观和个人选择的不同，跟老一辈人之间发生冲突的机会，中国人亲子关系中的种种负面情绪，都会少得多。

这位妈妈的私信，让我想起另一位妈妈，台湾“玫瑰少年”叶永鋕的母亲陈君汝。因上个月一段蔡依林演唱会视频的热播，她的故事同样让无数网友热泪盈眶。叶永鋕曾是屏东的初中男生，因言行举止“娘娘腔”，在校园里饱受欺凌。有学生曾以“验明正身”为由强脱他的裤子，令他不敢在下课后上厕所。2000年4月的一天，他在下课前5分钟请假上厕所，之后却被发现倒在血泊中，送医隔天宣告不治。

在儿子受欺侮时，母亲曾三番五次向校方反映情况，校方始终没有采取措施。这位坚强的母亲，经过6年上诉，终于让包括校长在内3名主管获罪入狱。这位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从此投身性少数平权事业，成为台湾所有因性向而在黑暗中哭泣的孩子们的母亲。在纪录片中她说：“我要救像他这样的小孩子。如果我站出来才能救这些人，我愿意！”

都说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广州有个平权团体“同性恋亲友会”，志愿者中支持自己同志孩子的活跃分子，大多是母亲。父母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同性恋孩子，这一点非常重要。3年前民间团体公布的一份同性恋学生受校园欺凌的调查报告显示：77%受访者曾遭遇各种校园欺凌，44%遭遇过同学或老师的言语攻击；5%曾遭到来自同学的敲诈勒索。面对如此不友善的校园环境，如果连家长都不出面“挺”自己的子女，还有谁能让这些无辜的年轻人脱离苦海？

家长的打救是一方面，但要从根本上改变校园同性恋学生备受歧视欺凌的状况，还有赖于立法和性别性倾向平等教育。叶永鋕之死引起台湾性别平等教育人士、社会学家和社会工作者的高度关注，几年后《性别平等教育法》被通过，与叶永鋕有关的影音作品和书籍也成为学校教材和参考资料。那个到处宣扬表白男孩是同性恋的学生，他虽有错，但学校教育并没有教他如何回应同性的表白，没教他性向面前人人平等，“不教而诛”，有失公允。“性向绝不影响征服星辰大海”，无法征服星辰大海的是“恐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