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名相横水陈情 孔继涑运城论道——《探花府》小说连载

《探花府》小说连载本章内容提要

清道光初年，晋南横水镇钜商乔天成为培养乔峰秀、乔峰奇两个孙子成才，将其接到所经商的山东济南府崇圣书院读书，学业出类拔萃，为此遭人妒忌，先后以砸当铺、截杀、绑票等恶毒手段，阻止乔峰秀、乔峰奇参加童试。乔天成在长子遆超遇害、妻子气死、孙子被绑票的逆境下，立志回乡，克服重重困难，多方筹资，兴建涑阳书院，诚聘崇圣书院山长孔继涑任山长，广招名师，吸收当地学子入院读书，使一批人才脱颖而出。其孙乔峰奇以山西乡试第一的成绩被选为优贡入国子监读书，深得道光皇帝赏识，赐名为乔晋芳。才华横溢的乔晋芳不负众望，在道光十五年（1835年）乙未科殿试中高中探花，先后任翰林院编修，户部主事，跟随道光皇帝微服私访，推行盐务改革，又考取京章第一，在清王朝最具实权的军机处任三班领班。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到山东一带赈灾，翦除了为害一方的鲍山土匪，为奶奶、父亲报仇雪恨。之后，又奉旨整治大运河漕运，依法惩办了中饱私囊的官员，改漕运为海运、缴粮为缴银，为清王朝立下功劳，因政绩突出，被道光皇帝简放为常德知府。任职期间，在其家族雄厚的财力支持下，乔晋芳深入虎穴，铲除鸦片毒根，惩治腐败官员、修筑堤坝，根治沅江水灾，修建府衙，政绩卓著。调任长沙知府后，帮助义兄曾国藩兴办团练，加固城墙，将生命置之度外，指挥守军抵御太平天国攻打，失去左眼，保护了全城百姓的安危，又带头捐资，修建了被烧毁的岳阳书院，被道光皇帝赏戴花翎。之后，遵照恩师孔继涑的遗嘱，毅然告别仕途，回乡担任涑阳书院山长，致力于教书育人，培养出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杨深秀等一大批人才。光绪三年大灾时，乔晋芳利用与山西巡抚曾国荃的特殊关系，争取赈灾粮钱，拿出二十万两白银的巨额家财购买粮食，帮助乡亲们渡过难关，拯救了一方黎民。

《探花府》长篇小说连载（49）

文 / 刘玉栋

第十二章

2

王名相应盐商们所托，从运城来到横水镇，来到乔家大院，先见自家妹妹和两个外甥，又到书院拜见乔天成。乔天成一见是王名相，很是热情，和孔继涑一起，在聚贤饭庄招待他。

王名相站立起来，谦恭地道：“此回犬子之所以能高中，全凭两位叔叔教导有方。今日小侄我借酒献佛，敬二老一杯。”说话间，端起酒坛，先为乔天成和孔继涑斟满，后给自家斟上。

乔天成站立起来，对王名相道：“你为书院慷慨解囊，为叔的感恩不尽，应敬你才是。”说着端起酒杯，与王名相和孔继涑共同举杯一饮而干。
王名相向乔天成和孔继涑说了近段来自己在家乡和运城请客的事情后，把话头转入正题：“两位叔叔，我在运城向从事盐商的朋友介绍了咱们涑阳书院后，都争着要把子弟送过来就学，我不敢贸然答应，今日来拜访二老，就是想让二老帮忙，收其子弟上学。”

涑阳书院一鸣惊人后，除了本县的不少家长竞相前来，也有邻县的不少家长慕名而至，请求乔天成和孔继涑收自家的子弟入学。还有一些秀才、举人前来，看到书院的条件后，大加赞赏，也想前来在书院求学进修。据此情况，乔天成和孔继涑计划扩招部分攻读童试的新生，把外地学业优秀的学生招进来。另外再请两位名师，增加秀才、举人两个班级，让其进修，届时参加举人、进士考试。乔天成一听对方说是一批盐商的子弟前来求学，毫不犹豫地答应道：“我办书院就是让更多的学子在此攻读。近来找我入学的人虽然不少，名额也比较紧张，但你是峰秀、峰奇的舅舅，又是办学的功臣，哪有不遵之理？有多少收多少。”

王名相又问乔天成：“叔，咱书院每学期的束修是多少？”

乔天成朝王名相摆摆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咱书院就未收一文钱束修。前段，刘教谕专门来交代，将咱书院列入县上的重点，给提供办学的经费，更不需要收束修了。你让他们尽管送子弟来上学就是了。”

王名相激动地朝乔天成深深揖了一礼道：“叔，您老可是给足了我面子。”

王名相回到运城，把喜讯告诉给盐商朋友。那些盐商朋友一听涑阳书院不收束修，都惊奇地瞪大眼睛，不相信真有其事。王名相特意在鸿宾楼请了一桌，对盐商朋友们详细介绍了乔天成的经商情况和兴办书院的事迹。姚大力感慨道：“我在商界滚打摸爬了二十余年，还没有听说过如此胸怀宽阔、行侠仗义之人。”接着问王名相：“你能不能把乔老先生请来让大伙结识结识？”

王名相拍了拍胸脯道：“这个包在我身上。”次日便骑马从运城赶到横水镇涑阳书院，开门见山地对乔天成道：“叔，今日我受运城盐商朋友之托，请您老到运城去，以表谢意。”

乔天成经了一辈子商，对盐商早有耳闻，可惜无缘结识，听王名相说运城的盐商请他，心里非常乐意。便找到孔继涑商议。孔继涑幼年随父亲在运城长大，依稀记得运城的一些风貌，但因时间久远，对儿时的记忆非常朦胧。来到横水虽然一年有余，可书院太忙，一直没有机会重游故地。听说运城盐商有请，也是满口答应。次日，两人把书院交给张举人管辖，和王名相一起赶到运城。



旧时运城安邑太平兴国寺前街道

欣闻请来闻喜涑阳书院的乔东家和孔山长，姚大力等盐商们惊喜万分，特意在鸿宾楼为其接风。

乔天成和孔继涑来到鸿宾楼，被提前站在楼前的盐商们恭迎到二楼的菊花厅，请入正位。乔天成举目四顾，正面墙壁上，悬挂着草书舜帝的南风歌，左右墙壁上，各悬挂幅一幅名士赏菊图，大理石面的圆桌周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得富丽堂皇，雍容高雅，与济南府大明湖鸿运阁的雅间不相上下。

上菜的当儿，王名相站立起来，向乔天成和孔继涑将作陪的盐商们一一做了介绍。

开席后，坐在乔天成下首的姚大力首先站立起来，恭恭敬敬地双手捧杯，向乔天成道：“乔老东家，你老叱咤商界，名噪晋南，名扬齐鲁，兴办书院，功德无量，举世敬仰，今有幸结识，实乃三生有幸。在下谨代表河东盐池的诸位同仁斗胆敬您一杯。”

乔天成站立起来，接过酒杯，客气地回道：“老夫村野之人，日后少不了请姚会长关照。”两人碰杯后一干而尽。

接下来，姚大力又敬孔继涑：“孔山长学识渊博，名贯中原，教导有方，名震晋南学界，不愧圣人之后，一代名师。此次大驾光临，请多逗留数日，领略古河东风貌。”孔继涑站起来，接过酒杯笑答：“姚会长，此话见外了。家父早年在此为官，不才在此度过幼年，算是第二故乡，此次前来讨扰，应是故地重游。”

姚大力想不到孔继涑与运城有此渊源，惊奇地瞪大眼睛追问道：“孔山长，敢问令尊名讳，何时在此任职？”

孔继涑答道：“家严孔传铎，乾隆年间任河东知府。”

姚大力拍了一下大腿，亲热地拉住孔继涑的手道：“家父姚其善曾在河东府任同知，少时，我常听家父说孔知府如何如何，想不到是孔山长的令尊，真是他乡遇故人呀。”

接下来，盐商们依次给乔天成和孔继涑敬酒，乔天成和孔继涑也一一回敬。

席间，一位姓刘的盐商问孔继涑：“孔山长，我的儿子在当地最好的河东书院读了十余年书，总是学绩平平。而您只教了一年，就培养出十二名秀才，您老用的是什么法子？”

孔继涑笑着说：“子不学，师之过。要教好书须把握好两个关键。一则是把字写好，二则是以考施教。”孔继涑指着旁边的王名相道：“他的儿子王羽读了十几年书，虽然非常努力，但未能抓住重点，字写得不入流，每次应试都给阅卷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被打入另册。通过我们书院的悉心指导和强化训练后，其字彻底脱胎换骨，应试文章也重点突出，所以一举成功。”

王名相接过孔继涑的话音，对姓刘的盐商道：“孔山长是闻名的书法家，教习书法更是别具一格。以前王羽写的字像没有骨架的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我都看不上眼。在涑阳书院经过孔山长的指点，突飞猛进，所写的字四平八稳，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说起写字，孔继涑又打开了话匣：“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写字没有什么绝窍，就是一个‘练’字。别的书院的学生每日写一张仿交给老师就行了。而我让学生们每日晚上在方砖上练一个多时辰，一日写的字等于别人写二十日的字，别人一个字练十遍，我让练一百遍，熟中生巧，自然把字写好了。”

众盐商听罢，无不点头称是，对孔继涑更是佩服之极。

之后，在宴席上你来我往，无不开怀畅饮，气氛很是融洽，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餐毕，王名相陪同乔天成和孔继涑在客房歇息。乔天成对王名相道：“刚才和咱们在一块吃饭的盐商个个衣着华丽，气宇不凡，彬彬有礼，很有城府，看得出来都是些见过大世面的人。”



旧时运城盐池周边景色

王名相介绍道：“叔，自古以来，盐业是个赚钱的营生。陪咱们吃饭的盐商个个都是腰缠万贯，住的深宅大院，穿的绫罗绸缎。”继而关切地问道：“叔，您为了建书院把外地的多处商铺都变买了，又不收学费，书院的日常开支全由自家开销。日子一长，怎么承担得起？”

乔天成皱起眉头道：“不瞒你说，今年童试考得好，是个大好事，却也是个大难事。近来找上门来要求上学的很多，为叔和孔山长划算要扩大招生，书院的花费要比以前多得多，可家里的进项有限，我正为此事熬煎呢。”

王名相凑到乔天成眼前，表态道：“叔，您老把心放在肚子里，到时候我让盐商们为咱书院捐献。”

乔天成摇摇头道：“谢谢你的好心，让人家捐献能救一时急，可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呀。”

王名相低头沉思了一会，眼睛一亮，对乔天成道：“叔，要不您来做盐的生意，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样以来，您就再也不会为书院的经费作难了。”

乔天成是个生意人，早就晓得做盐的生意赚钱，只是没有门道，入不了这个行当。一听王名相的话，来了兴趣，赶忙追问道：“怎样才能进入这个营生？”

孔继涑鼓动乔天成道：“兄长，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要真能当上盐商，往后咱书院就有可靠的后盾了。”

王名相拍拍胸膛道：“叔，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给您办此事去。”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刘玉栋  绛县横水镇乔寺村人，新闻记者职称，绛县司法局原局长。退休干部。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山西作家协会会员、绛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绛县三晋文化研究会理事，绛县文史研究会会员。先后在各级报刊发表新闻、文学、影视作品2300余篇，出版《古绛春秋》《晋文公》《探花府》《大盐商》《古韵横水》等多部长篇小说和文化散文，数次获运城市精神文明五个一工程奖，作品曾被列入山西省委宣传部文化扶持工程。联系方式：138349523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