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兵营长丁志轩抗日二三事

许建国/文

    西磑口，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1938年5月，国民革命军第27军直属工兵营营长丁志轩指挥部队，在这里与日军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100多人壮烈牺牲，在河津抗战史上留下了可歌可泣的事迹。

    2013年9月7日，本报曾以《工兵营血战西磑口》为题，对这一史实进行过报道。今年7月11日，河津新闻传媒微信公众平台又以《第二十七路军工兵营西磑口抗战纪实》为题再次作过报道。近两年来，依然有不少读者询问工兵营长丁志轩的情况。近日，记者采访了丁志轩的孙子丁智义，对丁志轩戎马一生的战斗经历，尤其是英勇抗日的事迹有了深入的了解。现根据采访了解的情况，结合丁智义提供的有关回忆材料，把丁志轩抗日的故事转述给读者。

弃商从戎路

    丁志轩，1906年出生在万荣县薛里村一个世代务农的家庭，十二岁就到陕北安边县万发店“熬相公”。1922年夏，万发店掌柜宴请前来驻防安边堡的陕北步兵团二营营长冯钦哉和其侄子冯广兴。丁志轩端盘上菜时被同窗好友冯广兴认出，掌柜就让他入席陪客。随后，丁志轩陪冯广兴在当地游玩了两个月后，就给冯钦哉当了勤务兵。第二年当了冯钦哉的贴身士卫，后被提升为卫士班班长。因在“南下关中”、“激战西府”等几次战役中，他紧跟冯钦哉与敌作战英勇、不怕死，被冯钦哉提拔为团部警卫连一排长。

    1926年春，已是旅长的冯钦哉受命连夜赶赴西安支援固守，与直系军阀吴佩孚控制的镇嵩军作战。1926年4月初，在小雁塔争夺战中，骑兵连伤亡惨重，连长马世久激战中阵亡，丁志轩代理骑兵连长，在突围战中勇挫敌军三道阵地一举得胜。丁志轩立了大功，受到冯玉祥将军的嘉奖，并被保送到王曲军校深造。军校就读期间他参加了北阀战争，随后复读。1933年丁志轩军校毕业，到42师任工兵营副营长。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1937年1月冯钦哉升为陆军上将，42师扩编为27路军，冯为总指挥，下辖42师、169师，丁志轩升为军直属工兵营长。

血战娘子关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日本对中国发动了全面侵略战争。10月，工兵营参加了娘子关战役，驰赴旧关，阻止日军西进。刚到旧关，立足未稳与敌遭遇，即遭到1000余日军和2000余伪骑兵猛攻，工兵营勇猛顽强，打退敌人多次进攻。由于敌我力量悬殊，工兵营伤亡惨重，守至中午旧关被敌攻破，工兵营、辎重营退至旧关以西高地，继续抵抗。其后几日工兵营、特务连在旧关西端高地与敌对战。16日正午，敌将工兵营阵地突破，38军教导团奉命增援赶到，与工兵营一起激战到20时将突入之敌击退。此时工兵营己伤亡过半，副营长杨江永在激战中被日军重机枪**穿腹而过打断脊柱骨，负重伤。副营长的警卫员头部中弹牺牲，营长丁志轩在血战中被日军机关枪击中左臂而骨折负伤。此战在抗日历史记录上被称为“血战三昼夜”。   

英勇战晋南

    1938年3月4日(农历二月初三)在荣河整修待命的冯钦哉接到总部来电：日军向河津方面开来了。冯钦哉带兵当夜过汾河到河津县城，派工兵营到河津县城以东的黄村伏击日军。3月5日早上，日军先遣骑兵大队被工兵营歼灭在汾河滩上。工兵营还缴获了日军十多匹战马，后与来增援的日军步兵激战一天，当晚利用夜色撤到吕梁山北边西磑口和北午芹沿山一带的村庄。冯带指挥部驻乡宁县西坡村，工兵营一连驻扎在西磑口村，营部和二连驻扎在北午芹村，三连驻扎在北午芹东一个村庄。二连长杨临俊对这一带地形熟悉，丁志轩就派他和营部警卫排长畅春荣多次带人到县城边抓敌哨兵，到日军据点杀汉奸，埋伏在县城边打零星鬼子的伏击。

    冯钦哉组织27路军在晋南的剩余部队攻打稷山县城的日军时，工兵营由丁志轩带领，一、三连主攻西城，二连由杨临俊带领，埋伏在河津吴家关村和米家湾村，阻击日军支援稷山的援兵。副营长董冶国和营后勤人员带领刚成立的河津义勇军一连的民兵组织坚守北山一带村庄，严防鬼子偷袭。稷山县城克复后，官兵伤亡很多，冯钦哉把伤员送过黄河到陕西养伤，因部队减员太多，兵力不足放弃了稷山县城，工兵营仍回原驻地。

血战西磑口

    1938年5月，日军纠集万泉、荣河、稷山、河津、绛州的伪军和小林联队攻打工兵营。工兵营以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打击日军，河津义勇军第一连民兵也参加了战斗，凭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在日军侧后打击日军。当地群众送情报、送饭、救护伤员，激战三昼夜，日军未攻进村庄，工兵营也伤亡不大。激战到第四天，一连长祝屏藩受营部委托到西坡去指挥部接受任务，一连阵地由副连长指挥。日军集中炮火向一连阵地射击，随后日伪军一同发动冲锋强攻。副连长让通讯员回营部汇报，营长命令该连退到石匣沟滴水崖守住进山道路。通讯员在返回途中中弹身亡，因此而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一连官兵死守阵地，被攻上来的日伪军逼迫到西磑口村以西的开阔地大西洼与逼近的日伪军血拼，全连一百多人全部壮烈牺牲。西磑口村周围几个村庄的群众和当地抗日组织在大西洼修建了烈士陵园并立碑，丁志轩在碑上题写了“可歌可泣”四个大字，民众按当地风俗举行了哀悼仪式。村民给工兵营送了两面大锦旗，一面写有“能文能武”，另一面写有“为国为民”。自这次战役后，工兵营和义勇军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多次到日军据点和县城附近，袭击小股日军和伪军，也打死不少日伪军。同年9月日军又调兵来攻打工兵营，由于工兵营战术得当，日军打了一天死伤不少，不得不退后。

转战晋东南

    1939年夏，27路军改编为98军，工兵营在晋东南沁水县改编为四十二师二四八团二营。在晋东南战场，98军和八路军协同作战数十次，多次打退日军进攻，在太岳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双方过往甚密。由于工兵营是军部警卫部队，丁志轩在双方联络中，起了很大的作用。1941年9月中旬，日军集中临汾、晋城、平遥、介休等地的主力两万五千之众，陆空协同，围攻太岳山区。在与日军短兵相接的搏斗中，丁志轩腰部被刺伤，部下背他突出日军包围。

返乡度余生

    1940年丁志轩被国民政府评为“全国百名抗战英雄”，后由于给八路军运送武器和药品差点被枪毙，被蒋介石特批由少将降为中校连降三级才免了死罪。后来，丁志轩参加北平和平起义。北平和平解放后，他被总部**编到解放军二兵团军训处。丁志轩抗战时身体多处负伤，北平军管会让他到通县任副专员。丁志轩找到当时的首长傅作义说：我要回家务农。北平军管会遂开了返乡证明。宝鸡解放后不久，丁志轩到宝鸡去接妻儿，驻扎在天水和平凉的同事也来看丁志轩，让他不要回山西了，给他安排工作，都被他拒绝了。

    1956年，丁志轩应邀参加了中共晋南地委统战部在临汾召开的各界人士座谈会。1956年至1966年丁志轩连续当选万荣县第二至第六届人大代表，万荣县政协第一至第四届政协委员，万荣县南张公社人大代表。1979年农历正月初五，丁志轩老人在家病逝，享年7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