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化寺壁画的百年沧桑

古代壁画是先人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主要有墓葬壁画、石窟寺壁画、寺观壁画三种形式。

寺观壁画是中国壁画的一个主要类型，绘于佛教寺庙和道观的墙壁上，内容有佛道造像、传说故事、图案装饰等。这种绘画形式是随着道教的产生和佛教的传入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兴于汉晋、盛于唐宋、衰于明清，是中国绚丽多彩的民族艺术史上的重要篇章。晋南寺观壁画是中国古代美术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宗教艺术品，是探索中国壁画发展史的重要宝藏。

山西省保存完好的古代壁画约2.7万平方米，其中元代寺观壁画面积就有约1800平方米，不仅数量多、面积大，艺术水平也非常精湛。稷山县兴化寺壁画就是我国元代寺观壁画中的精品。兴化寺壁画内容丰富多彩，当时的民俗风尚、社会面貌、宗教信仰等在壁画上都得以直观显现，弥补了古代文献不足，为研究社会发展提供了珍贵资料。

一、兴化寺及其壁画

兴化寺位于运城市稷山县西南三十里的小宁村北面，始建于隋开皇十二年（592年），唐乾封年间修葺，元大德七年（1303年）八月初六八级地震时寺毁。后经重建的兴化寺占地三十亩，前后三进院，殿宇峙耸，回廊环绕，布局宏阔，除前殿无壁画外，中殿和后殿四壁布满壁画。壁画的内容为七佛图、弥勒变、八大明王及释迦本行故事。据现有资料推断，其壁画成画于元延祐七年（1320年），为元代著名襄陵画师朱好古和张伯渊所作。

历史上，稷山县有过两个兴化寺，在《山西通志》（光绪十八年版）和《稷山县志》（乾隆三十年版）都有记载。《稷山县志》卷七《古迹志》记载：两个兴化寺，一在县西南三十里小宁村，隋开皇十二年（592年）建；一在县南五十里丈八村，唐咸亨五年（674年）建。《山西通志》卷五十七《古迹考》第八记载：兴化寺在稷山县西南三十里小宁村，开皇十二年建。

另据怀履光（1873年—1960年，曾任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远东部首任主任）委派学生所作的调查，两个兴化寺又分别称为北寺和南寺。南寺位于丈八村（现属闻喜县阳隅镇），此寺无壁画；北寺位于小宁村（现属稷山县翟店镇），俗称神画寺，因寺中壁画而闻名，故宫博物院和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所藏的两铺壁画《过去七佛佛会图》和《弥勒佛佛会图》便出自北寺。

近代对于兴化寺的记载勘察，有史料可查的主要有：

1.民国八年（1919年）版《稷山县小学校乡土教材》中称兴化寺为兴国寺，对兴化寺的位置及历史、兴化寺的壁画都有专门记载。其中描述，当时兴化寺壁画已经开始被剥离出售，壁画仅存南殿东壁与北壁、北殿的北壁。目前看，这本乡土教材是研究兴化寺壁画剥离时间等问题最早的史料。

2.1926年2月李济实地勘察兴化寺，同年在《史密森尼研究院各科论文集》中发表了考察报告《中国山西南部汾河流域考古调查》，其中有关于兴化寺的调查记载。

3.1938年怀履光主教委派了两名山西洪洞县的学生到兴化寺勘察，根据两人的报告，怀履光在1940年发表了他的研究成果《中国寺观壁画——十三世纪的三铺壁画之研究》。

4.新中国成立后，山西学者王泽庆（稷山人）曾于1962年去兴化寺调查，此时的兴化寺已辟为农田（见《文物》1980年第五期81页《稷山青龙寺壁画初探》）。

5.1964年和1972年，山西学者柴泽俊两度到兴化寺实地考察，农田旁的寺址上还可见到“残碑瓦砾”，他认为兴化寺早在抗日战争期间即已毁塌（见柴泽俊《山西元代寺观壁画》）。

6.2001年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孟嗣徽到兴化寺原址实地调查。根据调查资料，她推算兴化寺的毁塌应发生于1938年至1949年之间，随着寺庙的毁坍，残存的壁画也荡然无存。

7.2019年出版的《北小宁村志》记载，寺院约于民国十五年（1926年）后陆续毁坏，1979年县上进行文物初查时，曾在遗址上发现一通造像碑。1958年兴化寺遗址大致明显，1970年全部辟为耕地，1990年后逐步建为民宅。

二、兴化寺壁画的百年沧桑

20世纪20年代，兴化寺壁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境内的不法古董商与来华的国际文物贩子相互勾结，将兴化寺壁画割裂成块剥离墙面并倒卖出国。兴化寺中殿壁画《过去七佛佛会图》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后殿壁画《弥勒佛佛会图》现藏于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还有四小块壁画现藏于稷山县博物馆（其中一块为《太子降生图》）。这是迄今所知兴化寺所有现存的壁画。

（一）《过去七佛佛会图》

《过去七佛佛会图》被剥离墙面的时间应在1923年至1925年间，1926年境内外的古董商将剥离分割成59方的《过去七佛佛会图》分装57箱，秘密发往北京，拟转至海岸出口。此事被北京大学研究所的爱国人士得知，由时任故宫博物院古物馆副馆长、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考古学室主任马衡先生出面，经再三议价，最终以四千块大洋买下了这铺壁画，并暂存于位居北京东城翠花胡同路南的北大研究所国学门考古学室内（后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刚接手时，曾经开箱为每块壁画分别拍了照片，然后再将照片拼合成一整张，至此研究所的学者们得以见到这铺壁画的全貌。照相之后，壁画仍被放回原装的57个木箱内，继续放置在研究所库房中。1928年，这幅壁画的照片分三期发表在《艺林旬刊》上。

1952年北京大学院系调整，北大研究所国学门考古学室迁居西郊。当时郑振铎先生负责主持统筹文物工作，他与北大商议，将原北大研究所国学门的一大批文物（其中包括《过去七佛佛会图》），调拨给故宫博物院。至此，《过去七佛佛会图》落户故宫博物院。

1959年故宫博物院建历代艺术馆，决定将《过去七佛佛会图》拼合复原展出。由参加过永乐宫迁建和临摹工作的中央美术学院教师陆鸿年、王定理二位先生与故宫博物院修复组的同仁们共同合作，为《过去七佛佛会图》做修复和加固工作。最后在中央美院教师的指导下，由故宫博物院的画工、木工及瓦工等配合全色补画复原，使之成为世人瞩目的巨幅壁画。

《过去七佛佛会图》画长18.1米、高3.2米，完整画面约58平方米。全图采用对称式构图，画有体量相等的七尊坐佛。七佛结跏趺坐于束腰须弥台仰莲座上，身着红色通肩式袈裟，内着绿色僧祇支。七佛的上方有迦陵频迦（佛教词汇，佛国世界里的一种神鸟）和童子飞天各二身，两位声闻弟子及六位胁侍菩萨插在七佛之间。整幅画面共有佛、菩萨、童子飞天等十九身，显现在祥云缭绕的佛教世界里。整个壁画连贯呼应、色彩璀璨，脸面丰满、衣纹稠密，本尊露胸而不偏袒，衣襟不下垂，线条挺劲流畅，设色浓丽厚重。

（二）《弥勒佛佛会图》

《弥勒佛佛会图》被剥离墙面的时间应与《过去七佛佛会图》同时。从收藏在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档案里，有关首任馆长古莱里博士与该馆远东部第一位主任、当时派驻河南开封圣公会主持传教事务的怀履光主教之间往来的信件中，可以了解到《弥勒佛佛会图》的辗转过程。

自《弥勒佛佛会图》落入古董商手中后，先被转移到太原匿藏。1928年，怀履光从一个英国人那里得到有壁画求售的消息，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原物，立即将得到的照片寄往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在得到馆方同意后的同年11月，经怀履光幹旋，由北京宝珍斋的文物商葛春华出面代买，价为五千块大洋。被分割为63块的《弥勒佛佛会图》分装63箱，由火车自太原转往天津口岸。1929年1月壁画启运出国，交美国捷运公司运往美国东海岸波士顿港，再由火车运达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

因当时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的展览场地不够使用，《弥勒佛佛会图》运抵后只开了数箱略作检查，之后仍原封不动地被搁置在库房里。自1929年壁画运抵博物馆至1932年博物馆的扩建工程竣工，这几年中古莱里一直考虑着如何复原和安装这铺鸿篇巨制的壁画。他调查得知，大英博物馆和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几年前曾修复过中国壁画残片，但由于经验不足，未能解决壁画背后泥层的受潮问题，导致画面日后出现剥落情况。古莱里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曾为数所收藏中国壁画的博物馆工作，当时在哈佛大学福格美术任职的化学师乔治·史道特。史道特创立了一套用麻布和木板取代壁画后面泥层的修复方法，对修复剥离后的中国壁画十分奏效。经几度磋商，1933年夏天，史道特终于带领两名助手专程前往多伦多，在博物馆配合下完成了壁画修复工作。至此，兴化寺壁画《弥勒佛佛会图》得以重见天日。

《弥勒佛佛会图》画长11.11米、高5.22米，采用对称式构图，画面中央绘有弥勒佛和圣众，为一佛二弟子四菩萨的配置，两旁各配有一组男女剃度群像图。壁画线条流畅，色彩绚丽，画风细腻；人物形象端庄，面貌丰润，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三）《太子降生图》等四块壁画

1994年版的《稷山县志》中记载，1972年9月中日建交后，周恩来总理亲自安排从日本购回兴化寺壁画四块，分别是《太子降生图》《阿难近像图》《四海水帝巡游图》《仙人朝拜图》。1979年稷山县博物馆王有喜接上级通知去北京将其取回，入藏稷山县博物馆。

《太子降生图》等四块壁画大小不一，大致每块高40厘米，宽50厘米。其中《太子降生图》描绘的是释迦牟尼出生后沐浴时的情景。《太子降生图》构图形象逼真，人物丰满，衣纹稠密，线条挺拔，色彩华丽，人物表情、动态都很传神，表现出了作者敏锐的观察力和娴熟的绘画技巧。

（四）部分壁画可能流落海外

从目前了解的兴化寺遗存壁画来看，应该还有部分壁画未知存放何处。

1919年版《稷山县小学校乡土教材》中记载：“南殿所画多系宫殿与人物，颜色鲜丽，观者钦为神技。北殿所画的蛇精海怪一人数手甚是奇异。”兴化寺关于宫殿、蛇精海怪的壁画至今未见记载、不知下落。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孟嗣徽研究认为，兴化寺后殿另一山墙上应该有一铺与《弥勒佛佛会图》对等的壁画。前几年，美国《生活》杂志公布了一张文物巨贾卢芹斋的照片，在他身后卢芹斋公司纽约店的入口处有一块镶在画框里的壁画残块，其风格和尺度与兴化寺后殿的《弥勒佛佛会图》极为接近，有壁画界专家认为很可能是兴化寺另一山墙上局部壁画。这块经卢芹斋之手的壁画今归何处，至今仍是个谜。

三、兴化寺壁画重放异彩

稷山县委、县政府十分重视兴化寺壁画的传承与保护，积极开展寺观壁画文物研究和学术研讨，着力挖掘和展示兴化寺壁画的文化内涵。

2020年冬天，经稷山籍在外人士、北京积水潭医院刘福祥先生积极牵线搭桥，2021年3月稷山县委书记吴宣等一行在故宫博物院副院长闫宏斌的陪同下实地观摩了位于太和殿广场西庑的《过去七佛佛会图》。四大间壁上的巨幅壁画视觉效果强烈，让人对稷山古代历史文化心生敬畏。这应当是百年来稷山方面第一次见到存放在故宫博物院的兴化寺壁画，见到壁画上毛笔书写的“稷山”二字，让人倍感亲切。

2021年4月，为了获得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弥勒佛佛会图》的高清影像资料，稷山县政府致信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山西大同籍旅居加拿大华人张国柱先生前往皇家安大略博物馆进行沟通协调，还通过邮件多次与安大略博物馆版权和复制协调员Nicola Woods联系，7月23日终于促成稷山县与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签订图像复制协议，并获得了《弥勒佛佛会图》的影像资料。在这期间，稷山县政协通过与安大略博物馆多次邮件联系，9月1日收到了Nicola Woods提供的论文《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怀履光主教艺术馆藏中国寺观壁画〈弥勒说法图〉的保存》。9月8日经安大略博物馆郑文倩博士授权，Nicola Woods提供了《弥勒佛佛会图》14张局部的、比上一次更清晰的影像资料。

2021年9月6日，国家文物局副局长胡冰专门听取稷山兴化寺壁画保护与利用情况汇报，就稷山县在故宫博物院召开座谈会提出了指导性意见，并安排国家文物局机关服务中心主任王勇强（曾挂职稷山县委副书记）具体帮助沟通对接工作。同日下午，在故宫博物院召开稷山兴化寺壁画保护与利用座谈会筹备会议，故宫博物院副院长任万平、闫宏斌及书画部等部门负责同志与稷山县有关领导参加，就座谈会召开的时间地点、邀请嘉宾及专家等进行具体安排。9月10日，稷山县文物保护中心与故宫博物院数字信息部签订了“影像授权加急申请承诺书”，故宫博物院提供了《过去七佛佛会图》的信息数据资料。

2021年9月17日，稷山县委、县政府在故宫博物院建福宫敬胜斋召开了山西稷山兴化寺壁画保护与利用座谈会。座谈会由稷山县委副书记、县长王润主持，稷山县委书记吴宣等县四大班子领导参加。出席座谈会的有故宫博物院副院长闫宏斌、运城市文化和旅游局局长余敏等，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松，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首都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孟嗣徽等壁画方面的知名专家学者，国务院参事王石奇等特邀嘉宾应邀出席。

座谈会前，文化和旅游部党组成员、故宫博物院院长王旭东与稷山县四大班子领导进行了座谈交流，对稷山县在故宫博物院召开此次座谈会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对兴化寺壁画的保护和利用作了深入分析和指导。与会人员在故宫博物院太和殿西庑和延春阁观摩了《过去七佛佛会图》《弥勒佛佛会图》和《太子降生图》等兴化寺壁画。

座谈会上，专家学者及特邀嘉宾，从兴化寺壁画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等方面进行了深入讨论，就壁画的保护传承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与会专家学者认为，兴化寺壁画是晋南寺观壁画群的代表作，在国内外壁画研究领域占有重要位置，是宝贵的文化遗产。要强化现代科技的应用，深化学术研究，加强文博人才培养。要坚定文化自信，促进文旅融合发展。与会专家表示要对稷山县建设晋南寺观壁画博物馆予以支持，相关院校将在稷山县设立壁画研学基地，与会高端文创公司还就稷山开发壁画文创产品完成了对接。

稷山县委书记吴宣表示，在故宫博物院举办这次座谈会，是稷山县在壁画文物研究、价值阐释和对外推介中的一次新的尝试。今后，在壁画研究和文物保护工作上，要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物保护工作的指示批示精神，继续深入开展兴化寺壁画的研讨交流活动，在壁画研究、修复和保护传承上取得新成果。要以壁画为媒介，为提高稷山知名度、助推稷山文旅融合发展添砖加瓦。要不断加强壁画的保护传承、活化利用，通过筹建晋南寺观壁画博物馆，让沉寂的壁画“活起来”，在新时代进一步繁荣发展。

四、兴化寺壁画保护与利用再启新程

故宫博物院召开稷山兴化寺壁画保护与利用座谈会后，兴化寺壁画引起了业内专家的进一步关注。与此同时，稷山县委、县政府高站位谋划安排，全方位推进落实，并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推进壁画的保护与利用：

（一）筹备召开晋南寺观壁画学术研讨会。在2022年春天，邀请国内寺观壁画方面知名的专家学者到稷山实地观摩考察兴化寺、青龙寺等晋南寺观壁画；2022年秋天在故宫博物院召开晋南寺观壁画学术研讨会，对晋南寺观壁画继续进行深入系统研究，发表相关学术论文，进一步扩大稷山壁画的影响力。

（二）对兴化寺原址进行保护性发掘。积极对接联系省、市文物保护部门，组织专业人员制订兴化寺建筑遗址考古发掘方案，对兴化寺建筑遗址开展保护性考古发掘工作，并将发掘出的全部遗迹遗物统一测量、拍照、绘图，录入电脑存档，为研究兴化寺的建筑结构和历史沿革提供实物资料。

（三）收集整理兴化寺遗物和相关资料。开展兴化寺遗物征集活动，主要征集兴化寺的残留壁画、石碑、建筑构件、建筑石料木料和老物件等；在北小宁村召开寻找兴化寺历史记忆座谈会，召集村里的老人，用影像记录兴化寺近代以来变迁的历史记忆，为今后开展兴化寺的保护和研究提供重要支撑。

（四）筹建晋南寺观壁画博物馆。晋南是中国寺观壁画保存最集中最丰赡的地区。我们要依托山西寺观壁画独特的资源优势，将稷山兴化寺、稷山青龙寺、芮城永乐宫、洪洞广胜寺等晋南元明两代的部分经典寺观壁画等比例复原，打造一个集文物保护、研究、展览、教学和文化交流于一体的寺观壁画艺术博物馆。

（五）成立晋南寺观壁画研究院。依托晋南寺观壁画博物馆，邀请一批国内知名的寺观壁画专家学者成立晋南寺观壁画研究院，重点开展晋南寺观壁画的保护与利用研究，进一步发掘寺观壁画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为全省的文物保护和旅游事业的发展作出贡献。

（六）积极推进文创产业招商引资。依托稷山丰富的古代壁画资源，通过对寺观壁画的深入研究、底蕴挖掘，开展文化旅游专项招商引资推介活动，吸引相关的文创企业参与，开发一批寺观壁画的文创产品，让晋南寺观壁画的研究与文化事业的发展有机融合，不断促进稷山县文化旅游事业发展。　

（李建民，作者系稷山县政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