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迹哑姑泉（散文）—— 曲周发

寻迹哑姑泉
（曲周发）

季春三月，桃红柳绿。我寻迹间径，终于在运城盐池北边西环池找到哑姑泉。这里农舍高矮相间，错落有致，绿树掩映、环境古朴而幽静。

泉的四周碧草如茵，野花竞放。横卧着五块碌碡大的岩石，供人少憩。泉眼二尺方，碎石砌成，上面长满苔藓。泉水不深，清澈见底，既不喷珠溅玉，雨舞飞虹，又非潺潺作响，浅唱低吟，只是无声地淌着，平易得象条不起眼的素练。

我嘀咕着: 真是看景不如听景。正在洗衣的村姑戏谑地说:“你没听过泉的传说吗？亏你还是舞文弄墨的呢!"传说我是知道些，只是东鳞西爪罢了。经再三恳求，村姑深沉地讲起了古老的传说:“很早以前，盐池晒盐用的甜水，靠盐工到老远的地方去背。当时，盐工中有个叫甜姑的姑娘，歌声十分动听。她用甜润的歌喉感动了龙王，使盐池喷出了甘泉，自己却付出了双目失明、喉咙变哑的代价。人们为了纪念她，就把这股甘泉叫做‘哑姑泉这传说听过不止一次，但从没象村姑讲得那样震撼人心。

“不是还立碑盖庙了吗？我问。

村姑戚然地说:“庙在日军侵华的战火中被毁。残存的碑也在五八年大炼钢铁时被砸,扔进了小高炉。"顿了会儿，村姑沉静地说:“尽管如此，每年全国各地都有人来谒拜。哑姑泉的碑给砸了，但树在人民心中的‘碑’却永存着。”

村姑还讲了这样一件事: 一次，有位维族同志从天山来。临行前，小女儿非让他把自已积存的八角硬币带给哑姑看病。他再三解释说是传说，孩子就是不肯。

是啊，哑姑泉既没有无锡惠山泉之盛名，亦无济南趵突泉之丽质，人们为什么念念不忘呢？

这时一个诗句倏地撞开了我的心扉:“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就是游哑姑泉给我的启迪。

我俯身掬起一捧清泉，一饮而尽，甘若醇醪。脚下仍然是青的草和无息的细流,我却觉得它是那样美，那样令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