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俐呐 张 娟：浅析中华文明突出的连续性

5000多年前，人类跨入文明的门槛，建立起了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和中国四大文明古国。然而此后数千年间，时光推移，世事随之改变，四大古老文明唯有中华文明在历史长河中，成为唯一“活着的古老文明”，作为“东方之谜”，引起世人关注。

6月1日至2日，习近平总书记专门考察了中国国家版本馆中央总馆和中国历史研究院，并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在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从精辟论述中华文明的“五个突出特性”、集中阐述“两个结合”和“双创”理论、创造性地提出了建设好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三个环节，强调了中华文明的传承、发展和建设，为推进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和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指明了前进方向。其中，在中华文明悠久传承中体现出来的“五个突出特性”，即突出的连续性、突出的创新性、突出的统一性、突出的包容性、突出的和平性，为世人解开“东方之谜”提供了一把金钥匙。

5000多年来，中华文明之所以不断发展，成为世界上唯一延续至今的文明，关键在于中华文明是在以农业自然经济的物质生产方式为主体、以宗法制度和专制政体的社会组织为基本形态、周边环绕着后进民族这样一个半封闭的环境下发展的。独特的地理环境、稳定的农业生产方式和稳固的宗法社会、厚重的历史文脉，保障了中华文明的连续性。

从地理环境上来讲，中国的东边是古人难以逾越的太平洋、西北是漫漫戈壁、西南耸立着青藏高原和纵贯边陲的横断山脉，这种由大海、沙漠、高山形成的板块状的特殊地理环境，为中华文明四周建立了坚实墙壁，成为了外来文明无法逾越的屏障。从内部来讲，中国地形、气候条件繁复，为文明的多样发展、文明中心的迁徙转移提供了条件。早在先秦时期，大型文明古国已走上了野蛮扩张进而覆灭的道路，比如商代时期，埃及远征西亚；春秋时代，波斯和巴比伦打得不可开交；战国时代，希腊的亚历山大又向埃及和巴比伦亮出了屠刀……当这些文明古国打得昏天暗地之时，已经不知不觉走向覆灭，进而断裂，中华文明却能够自成一体，依然延续。特殊的地理格局成为了中华文明独立发展，并在以后漫长岁月中成为“东方之谜”的原因之一。

从社会性质上来讲，中华文明是在农业社会到宗法社会的土壤中生长出来的伦理型文化，这种伦理型文化势必造成顽强的习性定势。在中国彼此孤立的农业自然经济土壤中生长起来的极度分散的社会，为了抗御外敌和自然灾害，自然就需要集权政治加以统合，而人格化的统合力量来自专制君主。要使农业宗法社会正常运转，就必须让以农民为主体的民众安居乐业，否则便有覆灭崩溃之虞。“国不堪贰”的尊君传统、“民为邦本”的民本传统成为了中华文明的一体两翼，延续至今。再比如“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精神，使中华文明的认同力和适应力双强。“认同”使中华文明具有内聚力，保持自身传统；“适应”使中华文明顺应时势变迁，不断调节发展轨迹，并吸纳异域精华，如此，中华文明方具备无与伦比的延续性。

从中华文脉上来讲，延续的文字、典籍、文化体制赓续了生生不息的中华文脉。文字和典籍是承载中华文明的基本载体。在中华文明不间断地传承中，汉字的普及和典籍中体现的核心价值观念，更是功不可没。距今最早的成熟汉字甲骨文，经历篆书、隶书、楷书等阶段，汉字字形和读音都演变有序，传承可考。历代典籍的核心文本也是中国人历代认同的精神食粮。尤其是儒学，历代士大夫皆奉为立身之本，代代必读，从未中断。习近平总书记对历经沧桑流传下来的宝贵典籍版本非常关心。比如，在中国国家版本馆，详细看了兰台洞库的雕版和《四库全书》，对馆藏精品版本保存情况进行了详细了解。原因在哪？就在于中华文明体现在文本中的核心价值观念，一以贯之，一脉相承。比如二十四史前后连贯，人物事件衔接，资料之丰富、内容之详赡为世界其他文明罕见。科举制度实行以来，无论是官方书院，还是民间私塾，更是以典籍为教材。而科举考试以中华文明为精髓，使得中华文明在一次次科举中得到丰富滋养。

由此可见，中华文明虽然历尽沧桑，饱受磨难，但作为“东方之谜”并不是一种文化的侥幸，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尽管近代中国呈现“千古之奇变”，但集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让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进而使见证了中华民族五千多年沧桑巨变的中华文明如滔滔江河，后浪逐前浪，奔流不息。

（作者单位：临猗县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