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战役的经验

运城战役的经验

    1948年1月，徐向前副司令员率晋冀鲁豫军区前线指挥所和十三纵队，来到了翼城。为了总结好运城战役和准备发动临汾战役，我关起门来集中精力写这份总结报告，每天从深夜写到清晨，整整干了三天三夜。

    2月23日，在山西翼城县，徐向前副司令员召开了准备攻打临汾城的参战部队营以上干部会议。会上首先由我对运城战役进行了总结报告，最后由徐向前副司令员作了重要讲话。记得我在《运城战役总结报告》中，提到攻坚战的主要经验教训部分如下:

    (一)攻击准备。毛主席教导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对较强敌人的进攻，必须注意攻击准备，丝毫不能马虎，敷衍塞责。所谓‘战术爱兵’，首先应从这点开始。攻击准备越充分越好，但在敌人火力控制下，准备时间不宜拉的过长。攻击准备事项很多，但主要是了解敌情、地形，确定突击点，然后才便于进行其他准备工作。如交通壕的开辟，火力阵地的构筑，都必须以突击点选择为转移，否则就会走弯路，拉长准备时间。而突击点的选择，又必须根据询问俘虏、观察等所得敌情，主要是敌人兵力部署、工事构筑、火力配系，以及敌前沿、纵深地形地物来决定。这次战役突击点选择，一般无是正确的，但二十四旅突击点选在老北门以西第一个突出部，受敌火力阻碍，不如第二个突出部好。

    (二)土工作业。在攻坚战斗中，在我军装备较差情况下，放弃土工作业，或土工作业不充分，不但伤亡大，且不易成功。六十九团七连，到城壕内挖坑道，对整个战役起了重大作用。证明坑道爆破是最好的攻击手段。强行坑道作业是可能的，但要具备三个条件:一是控制接触地区和外壕;二是时间不能过长，随挖随用，今晚挖明晚用，或当天挖当天用，否则会遭受敌人破坏;三是作业人员要具有高度顽强性和不怕牺牲的精神。

    (三)爆破。独三旅使用小组连续爆破城西南角地堡和西大堡的经验证明，炮火袭击后，还需要使用一个连或一个排兵力并配属工兵携带炸药包冲击。后来，打外围据点，打护城堡，到外壕去挖坑道，都是采用小组连续爆破的方法，而获成功的。对独立地堡，爆破组也应是突击组，可以独立解决战斗。对集团堡垒，单凭爆破组不够，要有突击组配合行动，爆破组爆破铁丝网、外壕、地堡、主堡，给突击组开辟冲击道路，掩护突击组以白刃格斗解决战斗。爆破小组要多，每组人数要少(二三人)，有预备手和预备炸药。

    (四)兵力使用。对设防城市的攻击，一个部队要将土工作业、打外围据点、登城等都担负起来，是很困难的。为保持登城拳头，登城部队都担负起来，是很困难的。为保持登城拳头，登城部队不要担任打外围据点的任务。反对使用兵力的平均主义。在歼灭战中有消耗战，因而也有吃肉和啃骨头的事情。战功大小，不以俘获多少作标准，而以作用大小作标准。主攻与助攻方向的动作是统一的，助攻必须达到迷惑敌人，牵制敌人一定兵力火力的目的，便于主攻方向攻击。为此，助攻方向必须积极动作，虚虚实实，集中力量打掉助攻道路上的外围据点，逼近城墙勇猛助攻，否则起不到牵制作用。主攻方向动作要快，注意伪装，对外围据点只打其妨碍登城的据点，缩短时间，减少消耗，麻痹敌人。此次，助攻方向牵制作用不够，暴露了主攻方向，增加了攻击的困难。

    (五)战场纪律。大兵团作战，必须强调执行命令，遵守时间，反对打滑头仗、作假报告、动摇畏缩。命令下达之前，可以民主讨论，下达后必须坚决贯彻执行。除非特殊情况，不得轻易变动。

    (六)坚持最后五分钟。徐向前副司令员在战前的训练会议上讲过:“常常是你因困难而决心发生动摇的时候，洽恰正是敌人感到绝望的时候。这是最紧要的关键。这个时机，决定于何方能坚持熬过关键。这个时机，决定于何方能坚持熬过这最后五分钟，何方就能取得胜利。”这是完全正确的。

当敌人援兵已经渡过黄河千余人，离运城仅40公里，我们几乎不能继续攻击。而运城守敌，伤亡很大，指挥官负重伤，炮弹消耗殆尽，官兵动摇万分。我们决心继续攻击，并发扬军事民主，动员大家出主意，想办法，克服困难，结果是总攻成功了。


文/时任晋冀鲁豫军区第八纵队司令员，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