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鸟巢（外一首）——朱海红

如果不是冬日

你断然看不到

有这么多的鸟巢

在远离地面的大树上

不过是几根树枝

一丛杂草

如此的简陋凌乱

像极了故居

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巢里面空荡荡的

不见了鸟儿

也许去了温暖的南方

或者不缺食物的城市

偶尔一只疲倦的老鸟

栖于孤零零的枝头

在正午的暖阳下

梳理蓬松的羽毛

间或抬头望望远方

眼神空洞而迷茫

遥远的乡村

有多少这样的鸟巢

在凌厉寒冷的风中

摇摇欲坠

雪落之前

捡拾最后的收获

驱赶围拢过来的寒风

穿过空荡荡的田野

独自回家

劈柴堆放檐下

粮食储藏囤里

雪落前一切已就绪

想了又想

如何打发这漫长的冬天

南飞多日的燕子

可还记得

临行前千般嘱托

为我殷勤看顾

打工经年的儿子

莫忘来年春天

把小孙子的啼笑声

放在翅尖捎回

彤云密布的天空

酝酿着一场大雪

火炉旁

独居的老人睡意昏沉

梦里春暖花开

小燕子认出了

它们的旧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