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喝水饺（散文）_王振川

夜市喝水饺

有在外地的朋友想念运城的水饺，我说下次回来请你去夜市喝。

晚饭后，两口子出门散步，行近夜市，自己忽然就想喝那一碗水饺了。老婆说，刚吃过饭，又不饿。我说，确实不饿，但也确实想喝一碗。

在运城说水饺，是有特指的。别的地方都叫馄饨，只有运城叫水饺。运城也有卖“馄饨”的，但一般都是那种圆形的小饺子。外地人很难搞明白这个。

最初喝运城的水饺，是在高中时代。钟楼底那块儿，有个小笼包子店，吃包子，配水饺。我吃了多次，也喝了多次，就是没搞明白水饺到底是什么。吃饭时，能看见工作人员包水饺的流程，小小的一碗肉馅，筷子尖在碗里蘸一下，再在水饺皮中间点一下，就开始包了。包得像一朵花儿，就是见不到肉馅，也吃不到肉味儿。

我还以为，既然小笼包子是肉馅的，很香，那么水饺清淡一点，正好。我是爱喝那碗汤，不应该计较别的。

实际上，那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属于偷工减料的行为。水饺馅儿小不假，但总应该是有的。多年后再喝水饺时，就能尝到馅儿了。只不过，胡椒又便宜了，满碗都是胡椒的味儿。

尽管有诸多的不满，我还是爱喝水饺。爱喝也有原因，有故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个单集的电视剧，说两位上夜校的青年男女，晚上下课后都喜欢到一家小店喝馄饨，吃烧饼。男青年点菜时总说：“两碗馄饨，一个烧饼。”他和女青年在一个店里吃夜宵，时间久了就认识了，也产生爱情了。

我不记得他们的爱情结局，只记住了那句“两碗馄饨，一个烧饼”。心想，按常规的吃法，应该是一碗馄饨，两个烧饼，他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呢？而且，电视剧里那个烧饼，小得跟鸡蛋一样，那又是什么烧饼？

另一个故事，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听一位老餐饮人讲的。她给我讲自己年轻时代在“袁师水饺店”学艺的情形，每一道工序都极为讲究。老运城的水饺，号称是“鸡汤水饺”，却不是纯用鸡来熬汤，而是用一只鸡一只鸭，放在一起熬煮，所以那汤极为浓郁。水饺的面皮呢，也讲究，不仅用精粉，和面时还要加进鸡蛋清，连蛋黄都不肯要。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运城，水饺质量肯定不如早年间的地道，但我听了那个故事以后，就喜欢上了喝水饺。如果这家的水饺不够好，那我就去找别的家再试。我以为，总还会有老手艺人，坚持用鸡鸭熬汤，坚持给面粉里打鸡蛋清……

夜市的这家水饺，口感很不错，但胡椒味还是重了些。如果是在寒冷的晚上，胡椒味重些，也挺好，热乎乎地喝一碗，再吃一根软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