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清河畔_王小燕

一日午休时，睡意蒙眬的我被儿媳推醒：“妈，我带俩孩子和朋友去摘猕猴桃，你去吗？”听到“猕猴桃”三个字，我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里放着光，急切地问：“本地有猕猴桃？在啥地方？”

儿媳笑着说：“有啊！长直乡西交村亳清河边，就有一个种植园。”

说走就走。车行大约20分钟，垣曲县双龙种植专业合作社到了。站在大路上望过去，一个用栅栏围起的农业园里，两排黄灿灿的柿树，煞是引人注目。有一对年轻夫妇，一人拿着一个柿子吃得正酣；还有个小男孩，站在一棵柿树下，一只手抓着枝条，一只手使劲儿拧一个柿子，小脸仰着，抿着小嘴，眼睛里全是惊喜。

我带着孩子们边走边说：“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记得小时候，老家这时也是柿子红满坡，地塄上一树树挂满枝头的是让人眼馋的红柿子。但老家的柿子不软，不经过加工，是涩巴的。谁要嘴馋啃一口生柿子，会涩得舌头转不过弯儿。近几年来，超市里、水果摊上，有了能吃的硬柿子，原以为是从外地进来的，没想到本地也引进栽种了新品种。细瞧这一树树黄澄澄、金灿灿的柿子，加上红叶绿叶的陪衬，色彩格外亮丽。树身不高，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压弯枝头，一棵树浑然天成一幅油画。我抓住一枝摘下一个，咬一口脆生生、甜滋滋。在这里，谁吃谁摘，看好哪个摘哪个，能吃多少吃多少，乐趣多多。

柿园左边不远处，是一大片猕猴桃园，孩子们早就跑过去了。我赶紧放下摘好的一袋柿子，跟了过去。穿过地堰，来到猕猴桃园，我发现园子间隙还种着大葱、萝卜、白菜，叶子绿油油的，那种泥土的清香、蔬菜的新鲜，令人眼馋。我问园主人，这蔬菜可以采摘吗？他笑笑说：“这是种给自己吃的。树间空着，怪可惜的，农村人勤快点，啥菜都不缺，一年都有新鲜菜吃。”“是承包的地，还是责任田？”“两者都有，我们三个人合作，有种粮的，也有种菜的。我这园子占地60亩，包括樱桃园、蟠桃园、葡萄园、冬枣园，现在猕猴桃正是成熟采摘期。”

跟着园主人，大约走了百十米，一大片跟葡萄架一样的一顶顶伞状树藤映入眼帘，正面看过去，绿油油的，看不清有多少果实。几个孩子钻进架下，叽叽喳喳兴奋地叫着。我也猫着腰钻进一棵藤下，这是一顶绿底印有棕色果子的大“伞”，一座水果藤围起的小屋，舒展的蔓儿上，结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实，它们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玲珑地挂满整座架子，让人眼花缭乱。我喜欢吃猕猴桃，论口感论营养，它是一流的，但它并不像苹果、石榴、桃子那样，高挂枝头。

我叫住孙女，指着猕猴桃说：“仔细看它们像什么？”“像猴头，要不咋叫猕猴桃呢？”我笑着说：“有道理，不过它并不叫猴头桃啊！”“嗯，猕猴桃，像猕猴！”孙女脱口而出，一脸惊喜。“那我们用它打个比方吧！”孙女摘下一颗放在手心，仔细看了一番说：“像个小老鼠，像只小麻雀，像颗小土豆……”说着咯咯咯笑起来。我接口说：“说说它的长相。”孙女端详着：“嗯，椭圆形，棕褐色，表皮还有细细的绒毛，真像猕猴。”我从包里掏出一把小水果刀，拦腰切开一个，细腻绿色的果肉便露了出来，中间奶白色的果肉，四周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籽，嗅一嗅有淡淡的清香。园主人提醒说：“采摘园里可以‘挑肥拣瘦’，拣熟了的摘！”我摘到了几个熟透的猕猴桃，摸上去软溜溜的，用手剥掉皮，露出鲜嫩细腻的果肉，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酸甜可口。吃完一个咂咂嘴，真爽！

太阳落山时，我们心满意足地走出采摘园。亳清河秋水涟漪，哗啦流淌，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与山河大地交相辉映，把整个天地渲染得绚丽壮观。真个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