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化城里村 北齐古战场

吴晓征/文


    城里村隶属下化乡周家湾村，分前、后城里两个自然村，共500余口人。两村相连，地处高岭，三面环沟，形势险要。村中是一大片平地，村人世代居住在此。

    一个小山村敢称“城里”，其中必有传奇故事。在下化当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城里塬上的土重。这是为何？原来，城里村四周是古城墙，墙基夯土，密度较大，故比其他地方的土要重。城里村何时建城，目前没有确切记载。根据文物部门考证，从当地发现的陶片推断，最早应为东周时期。城址状若椭圆，现尚存三段残断城墙根基。西北段长约30米，高约6米，宽约5米，墙顶宽约2米。西南段长约50米，高、宽与西北段略同。东北段总长约300米，高与宽均4米。城墙基沿沟形而上下，墙基内留有夯窝，传说隋末刘武周曾在此屯兵，迄今城南炮台、饮马池等遗迹犹存。

    据乾隆版《乡宁县志》记载，城里村旧称柏社城，即柏谷城，又名双柏朴峪，因村南有古柏而名。城里村因设县治而得名。北魏正平二年（452年）初，置刑军县，治所设城里村；北魏太和二十一年（497年），废刑军为平昌县，属伍（仵）城郡（今吉县）；隋开皇十六年（596年），省（撤）平昌入伍城；义宁元年（617年）析（分）伍城复置平昌县；唐贞观元年（627年），吕香并入平昌，平昌更名为吕香县；上元三年（676年），治所从城里迁到吕香镇。城里村作为县治，前后总计225年。城里村也是著名的古战场。南北朝时期，这里曾是周、齐两国争夺的要地。

    笔者查阅有关北齐史料发现，北齐天宝十年二月，晋州刺史斛律光率骑一万讨周，将开府曹回公斩杀，柏谷城主将薛禹生闻讯弃城而逃。斛律光便夺取方城镇，立戍置栅而还。武平二年（571年）正月，段韶由晋州道抵达定陇，筑威敌、平寇二城后返回京师。二月，周军寇掠，后主高纬派左丞相段韶与右丞相斛律光、太尉兰陵王高长恭一同抵御。三月底，到达西部边境。当时柏谷城是北周把守的天险，石城千仞，北齐诸将没有人敢去围攻。段韶召集诸将说：“汾北、河东若要为国家所有，如不拔除柏谷城，就像得了痼疾。估计他们的援兵，当在南道会合，如今截断这一要路，使他的援兵无法赶来。他们的城墙虽高，但是很狭窄，用火弩射击，完全可以攻下。”诸将听后，士气大增。大军沿两乳山（即河津双峰山）向柏谷城进发。至城下，北齐军鸣鼓进攻，火箭齐发，顿时城内火光冲天，城墙坍塌。此役北齐军俘虏柏谷城守将薛敬礼，斩杀许多首级，取得胜利。关于这场战斗，村里至今还有遗迹可寻。据城里村一位张姓老人介绍，村边的一处土崖，因大雨冲刷倒塌，中间露出大量的白骨，应为当年斩杀被埋的战俘。我曾想计划考证一番，但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

    段韶、斛律光、高长恭三人被称为北齐“三杰“，战功卓著，但无一善终。攻占柏谷城后，段韶一鼓作气，向北攻打吉州诸城，武平四年病死军中。斛律光(515年~572年)骁勇善战，在与北周近20年的争战中，多次指挥作战，均获胜利。他治军严明，身先士卒，不营私利，为部下所敬重。北周名将韦孝宽屡与斛律光交战皆不能获胜，他知道后主高纬昏庸，又听说斛律光与祖廷等权臣有隙，便制造了斛律光篡位的谣言，在邺城歌唱，歌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谣言暗喻斛律光有篡位之心。祖廷等乘机向高纬进谗言，又指使人诬告斛律光谋反。武平三年（572年）六月，高纬假赏给斛律光骏马一匹，约其第二天游观东山，诱到宫中，将其杀害，时年58岁，并以谋反罪尽灭其族。兰陵王高长恭威振一时，多次立下汗马功劳，他一再低调行事，但仍遭后主高纬猜忌，被赐一杯毒酒。兰陵王悲愤至极，毅然喝完毒酒，去世时年仅3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