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杏花又飘香（散文）——李涛

门前杏花又飘香

李 涛

春暖花开，老家门前那棵杏树又长了一轮，开出香气四溢的白花。

时光荏苒，耄耋老妈又添了一岁，过年就是98岁了。

门前这棵杏树是老妈前多年用一粒杏核种下的杰作。当初，别家在门前空地栽种桐树、椿树时，母亲却别出心裁地种上了一粒杏核。她满怀憧憬地说：“我现在种下一粒杏核，将来我孙子会吃上酸甜的大杏。”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一句戏言，但母亲却把这当成了希冀。从杏核破土出芽，母亲就开始精心呵护，生怕这孱弱的生命夭折。

她先是从田野砍回几株野酸枣枝，轻轻覆盖在小杏树上面，免得小孩子无意中伤害了它。然后每天清晨给它浇点水，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又长高了一点。”邻居们戏谑说：“你对树比对儿子都亲！”母亲笑着说：“咋了？这是我为我孙子准备的礼物，能不上心嘛。”

平时，我在外忙碌打拼，得空回到老家，母亲总是告诉我说，门前杏树又长了一截。我望望门前多日不见的杏树，它不知不觉已经长得比人都高了，再看看身边的母亲又添了几多皱纹、几许白发。我不禁心头发酸，小树长大了，母亲却老了……

日月交替，春华秋实，门前那棵杏树不知不觉已经开花结果。夏天骄阳下望去，枝头饱含汁水的杏儿，泛着金黄色的光，叫人垂涎欲滴。随手摘一个，轻轻咬一口，软软的、甜甜的，略有点酸味儿，再咬一口，更是回味无穷。我带着儿子、孙子和母亲聚集在杏树下，四世同堂，欢歌笑语。调皮的孙子摘下一个软杏，塞在老奶奶牙齿脱落的嘴里。此时，老妈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安详满足的笑意。那一刻，我感觉到这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又是一年春来到，又是一年杏花开，98岁的老母亲身体大不如前，也离不开人的照顾。我把她接到城里，让她住在楼房里。她不时望着窗外泛绿的柳枝，想起老家门前的杏树也该开花了，惦记着该给它浇浇水了，嘱咐我回家拍张杏树开花的照片给她看看。我知道，这棵杏树不仅是母亲留给儿女的念想，而且饱含着母亲对儿女的爱怜和希冀。

我期盼杏花年年飘香，期盼母亲健康长寿，期盼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