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情_樊朝阳

农历十月十三那天，我回了一次老家，完成了“三送”。名义上我的老家是在盐湖区泓芝驿镇寨里村，实际说来，那已经成了一个老宅，因为父母都已经去世，家里没有了常住的人。院里除了父辈建设的老北房，还有我前些年新建的南房和东房。把这里叫老家，因为她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度过幼年和童年的地方，还是我感受并享有父母关爱的地方。离开她是15岁上高中的1975年。把这里叫老家，不叫老宅，是在情感上感到温暖，亲近了一步，没有老无所归、流离失所之感。

这回家的“第一送”，是给逝去的父母和早逝的大姐，送孝心和爱心。孝字从老从子，其实就是晚辈对长者的尊敬尊重、顺从崇拜。老人去世这些年，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回到老家，就要点个香火，以寄托心思和祝愿。我在父母的遗像和大姐少时的照片前，点上一支香，唠叨着自己的心里话，寄托着往日的情思和今天的想念，祝愿逝者永安！这也叫“事死如事生”，算作我的人生之孝、为人之德吧，人生不过是尽责心安。

这回家的“第二送”，就是给老家送一个“脸面”。家里没有常住的人，我也不常回家，时间到了立冬前，树上的落叶一次一次叠加在一起，已是厚厚的一层了。我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想给父母看一看这个家后继是有人的，是有灵气的。老早的时候听人讲过，旧时家里娶了新媳妇，第二天早上有个传统习惯，就是天不亮去接婆婆手里正在扫地用的笤帚，今天说来这叫“接班”。媳妇接了这个班，就开始了新的轮回。一个家有了这个接班轮回，就有了火一样的希望。有了这个接班轮回，家的庭院就始终是干净的，是“活”的。

这回家的“第三送”，就是给树木送“孩子”。我家有三棵树，一棵大的、两棵小的，大的是野生的，小的是种植的。它们都是院里的宜人风景，为这个院落增色不少，多出几分欣慰，我甚爱之。我想，人之延续一代一代，讲团圆、讲长生。树木亦有生命，它的孩子是什么？我认认真真打扫着家里三棵树落下的厚厚叶子，把全部的落叶倒进用砖砌起来的长长的树坑里。

我想这些小树和老树为我创造了绿叶绿茵，绿了我的心田，我如此这般，便是回报了小树和老树，实现了人和自然的和谐之美，心里也生出几许快乐和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