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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午夜听雨_杨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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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26 13: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午夜时分,依稀从梦中醒来,睡眼婆娑中恍惚听到窗外下雨了。

    滴答,滴答……哦,万籁俱寂的深夜,这么空灵的声音只有雨声了。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伴着夏天初至的脚步款款而来。

    心亦静,暗香涌动,蠢蠢欲动的春心,在寂静的夜里聆听着小雨敲打着窗棂,那声音,像安宁温柔的流水一样美丽。

    小雨飞落,丝丝雨滴温馨地与我亲密地触摸。绵绵不绝的夏雨,细细地敲打着水泥地面,淅淅沥沥,响声轻柔而紧密。楼前彩钢板搭建的车棚是静谧的夜空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小雨滴兴奋地敲打着彩钢板,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欢快而热闹。静静地凝听窗外的雨滴,我的双手已经触摸到你,亲爱的小雨。这时,倘若撑把小伞去雨中漫步,一定会听到小雨点滴答滴答敲打着雨伞的幸福曲调。这些晶莹的小精灵有着百灵鸟一样的歌喉,不同地方、不同心境都能听出不一样的美妙来……

    哦,我等你好久了,绵绵洒落的小雨,我喜欢雨滴打在窗台上的声音。今夜的小雨,淅淅沥沥,雨中的人语,在小雨里回忆一次久远的雨中远行。

    小时候最喜欢下大雨,因为屋檐上会留下一排排美丽的瀑布,我和弟弟会把家里所有的水桶都摆放在屋檐下,一串串雨水毫不留情地敲打着铁桶,起初是密集的噼里啪啦响声,很快晶莹的雨珠迅速地汇聚在一起,再听便是叮叮咚咚的声音,随着积水的增加,雨水落入桶中的声音会越来沉重,颇似僧人敲打木鱼的响声,咚—咚—咚——,令人回味而沉醉,还不时地溅起许多洁白的小水花。那时,我们可不会滞留在观赏的层面,更不想让雨儿顺利地回到大地的怀抱,从杂物堆里翻出家里大人们不要的小器具,用手举着一把旧扇子或是一个旧碗对准长长的雨帘在屋檐下跑来跑去,意图切断它们,可它们一点也不惧怕,有力地回击着我们,使我们的鞋子上、衣服上、头发上、脸上都被溅得湿漉漉的。忙碌的母亲一边责骂,一边喊我们回屋换衣服,嘴里满是责备,眼睛里却充满了慈爱。

    在外求学的时候,喜欢毛毛细雨。那时只要一下雨,哪怕是细如牛毛的小雨,学校的早操都会取消。一大早,总有三五个颇为勤快的女生一开窗或是一出公寓大门发现下雨了,便在楼道里叫开来,那速度可比如今的WIFI快多了,一分钟不到,整个公寓从一楼到六楼便都知道了,楼道里本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悠闲了,已经起床了的女生可以精心梳个发型或是叠个标准的军被,还在被子里痛苦挣扎的女生还可肆无忌惮地再睡上半小时吧!若是遇到下中雨或是大雨,对于热水和厕所严重不够的学生们来说是一场噩梦,只有这毛毛细雨恰到好处,它既不会给去教室、到餐厅、打热水、上厕所等等一切生活带来任何不便,还能让紧张的清晨有一丝丝惬意,尤其在最煎熬的周三、周四的清早,邂逅如丝的细雨是最好不过了。那时在睡梦中,经常会梦到和细雨窃窃私语,虽然它们无声无息地滋润着一切,但却是我们心中最幸福的声音!

    现在,我依旧喜欢听雨,喜欢听一切的雨,因为它们是我前行的心灵之雨。总是在迷茫中,偶遇一场雨,浮躁的心瞬间便静下来,正如《大学》中所说:“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于是乎,鼓足勇气踏着泥泞执着前行。大雨时,停下匆匆的脚步,看瓢泼的雨水冲刷着周围,一切都回归了本真,哗哗的雨声洗涤着疲惫的心灵;小雨时,轻轻踩着可爱的雨水,看它将花草树木滋润得如此清丽可人,倾听它用沙沙的声音与我讲着情话。心烦时听雨会有丁香一样的惆怅,清静时听雨点点滴滴到黄昏,别离时听雨凄凄惨惨戚戚,欢聚时听雨别有一番妙处在心头……不论春雨绵绵亦或秋雨瑟瑟,夏雨酣畅亦或冬雨深沉,都能品出个中滋味,用心聆听出一份份感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而我听雨,是在听心灵之雨、自由之雨、梦幻之雨。是谁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听雨,也该是一千个听众就能听出一千种声音吧!

    窗外,雨还在尽情地下,阑珊的夜色里,它在风中翩翩起舞。屏息静听,“丝——丝——丝——”,像学者绵长的幽思,又像春蚕吐丝,一丝一缕,全织进我的心里。雨声忽远忽近,渐渐迷糊了沉重的双眼,罢了罢了,我且睡吧,枕着这如丝如缕的细雨,远离喧嚣,放逐心灵,独享这清幽的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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