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飘香_孙建胜

  故乡，是我的根。岁月不老之树，总腋藏着一些记忆之果，让人闲时咀嚼与品味。

    过去乡下做饭，都用一口大铁锅。铁锅放在灶台上，灶台是用砖砌成的，铁锅与灶台之间留有空隙，是生火的地方，俗称灶膛。灶膛那时是我们哥几个最惦记的地方。

    母亲每次蒸馍的时候，到最后总会有意多出那么五六个馍，这些馍锅里放不下，母亲就会把它们揪成疙瘩，掺上小茴香或花椒叶，拍成手掌厚的面片，我们那儿称它为“拍拍（pia）”。蒸馍时，把它们放到灶膛中来回翻烤，烤熟的“拍拍”，外焦内嫩，闻起来有一股小麦淡淡的清香，吃起来小茴香或椒叶特有的香味弥散开来，满嘴生香。灶上蒸笼里的馍气上来后，十余个“拍拍”也就烤好了，这时候就不用大火了，母亲便让我们轮流照看小火。我们一边照看灶火一边吃着拍拍，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那绝对算是一种高级味觉享受。

    灶膛除了烤“拍拍”外，根据时节变化，母亲还会烤些花生、红薯、玉米等。过去，乡下日子多数是苦涩的，但母亲却能就地取材，让干瘪的日子，常常能丰腴起来。

    到如今，我离开家乡已有二十余年了，这二十余年，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国强民富，煤气灶、电磁炉、天然气逐渐代替了大灶台，随着社会前进的步伐，大灶台它也将会慢慢地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老家的大灶台母亲不让拆除，但它已不再是蒸馍做饭的主力军了，留在那里，是一段历史的见证，也是母亲对过去那段岁月的感怀，更算作是我们对儿时记忆影像的一种纪念吧。